深秋的风裹着碎金般的梧桐叶掠过皇城根,青石板路上铺就的叶毯被行人踩得簌簌作响,间或露出底下暗青色的石纹。三皇子府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泛着陈旧的蜡光,门环上结着蛛网,风一吹便在门楣下晃出细微波影。门楣匾额蒙着三层厚灰,34;三皇子府34;四个镏金大字早已褪成土黄,只剩边角还残存些许亮色,像被啃剩的糖糕皮。作作晃着腰间缀满东珠的鎏金糖糕荷包,金线绣的34;作34;字歪歪扭扭,每走一步,珍珠便在暮色中撞出细碎的光。他身后跟着蹦跳的玥玥,小姑娘手里攥着串糖葫芦,糖衣在夕阳下晶亮如琥珀,酸甜香气混着炮仗引线的硝石味,在冷空气中格外刺鼻。
34;三皇叔~ 侄儿给您拜寿啦!34;作作的声音像颗裹了蜜糖的炮仗,34;嘭34;地炸开在寂静的巷弄里。他踮脚扒着门缝往院里瞅,乌纱帽上的玉簪子斜戳着门框,惊飞了墙头上一群啄食落叶的麻雀。宽大的袖口里滑出个红纸包裹,外面用金线绣着寿字,边角却沾着干涸的糖霜——那分明是个二踢脚,引线被精心缠成寿桃形状,还用胭脂点了红点当桃尖。
蹲在院角晒太阳的三皇子赵衡像被针扎了般弹起来,身上的锦袍补丁摞补丁,肘部绸缎磨得透亮,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棉絮。他盯着作作手里的红纸包,右眼皮跳得像被蛛丝缠住的苍蝇,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挤出半句话:34;作作?你......34;话未说完,便下意识地往假山后缩,枯瘦的手指把袖口绞成麻花。
作作挑眉,嘴角勾起坏笑,趁赵衡转身时将二踢脚顺着门缝滚了进去。34;三皇叔,接礼!34;话音未落,院内34;砰34;地炸开一声闷响,震得屋檐下的积尘簌簌掉落,碎瓦片混着炮仗屑砸在青石板上。赵衡连滚带爬躲到假山石缝里,乌纱帽掉在地上,露出斑秃的头顶,几缕灰发粘在汗湿的额角,活像被风吹乱的茅草。作作和玥玥在门外笑得前仰后合,玥玥的银铃发饰抖成一片音浪,惊得隔壁院的狗都汪汪叫了起来。
赵衡灰头土脸地从石缝里蹭出来,头发上挂着几片烧焦的梧桐叶,指着门缝的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34;作作!你竟敢拿炮仗炸我?!34;他眼底布满血丝,被炮仗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还在抽搐,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作作晃得糖糕荷包上的珍珠哗啦啦响,故意凑近门缝吸气:34;三皇叔这话说的——34;他突然捂住心口,眼尾上挑,模仿沈落雁的腔调细声细气,34;哎呀~ 三皇子您看,落雁这珠钗真好看,借我戴戴呗~ 就戴到长公主宴散嘛~34;他边说边晃着脑袋,乌纱帽差点歪到后脑勺,34;当年您骗我娘摘珠钗时,笑得比这炮仗响多了呢~34;
玥玥举着螺钿小镜子凑到门缝前,镜面反射的夕阳正好晃在赵衡脸上:34;就是!当年您往我娘茶里下鹤顶红时,手都不抖一下,现在炸个炮仗就吓成这样?34;她晃了晃镜子,镜中映出赵衡蜡黄的脸,34;您瞧瞧这头发,比我家那只掉毛的波斯猫让厨子追着剃毛后还乱呢~34;
赵衡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作作——这小子如今是御史台最年轻的都察御史,上周刚把左都御史怼得告老还乡,怼人本事比当年的沈落雁还狠三分。他一个被圈禁的废皇子,连反驳的底气都像漏了气的猪尿泡,瘪得只剩咕噜声。
34;哈哈哈!作得好!作得妙啊!34;大雍皇帝拎着个描金漆盒从巷口晃来,明黄的龙袍下摆沾着御花园的青苔,显然是翻墙时蹭的。他身后的小李子抱着个食盒跑得气喘吁吁,盒盖没扣严,黑黢黢的物体散发出浓郁的酸臭味,像把整缸臭豆腐扣在了作作脸上。
赵衡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连滚带爬扑到门边:34;陛下!陛下救命啊!求您管管这小煞星吧!34;他额头磕在门缝上,发出34;咚咚34;声,惊得墙头上的麻雀又扑棱棱飞了一群。
皇帝却把漆盒往作作怀里一塞,笑得胡子翘成八字:34;管什么管?朕还嫌作得不够!34;他掀开盒盖,里面码着几块黑
第278章 作精"探监"!"三皇子,送你份大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