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任由我恨你?为何要让桃夭扮作侍女,眼睁睁看我筹谋刺杀?34;
桃夭忽然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34;是奴婢求表少爷的!太后眼线遍布京城,若不做出决裂姿态,如何引蛇出洞?那日王太医给您的砒霜,奴婢早已换成了假死药,而真正的毒药......34;
34;在我给太后的贡茶里。34;陆沉舟接过话头,替林清浅包扎伤口的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34;太后以为借你的手除去我这个眼中钉,却不知我早已在她药罐里下了39;牵机散39;,不出三日,她便会七窍流血而亡。34;
窗外惊雷炸响,震得窗纸哗哗作响。林清浅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陆家灭门次日,他在她棺木前摆的那碗梅子汤,汤里浮着片金箔,如今才明白,那是蛊虫的引药。
34;双生蛊,同命魂。34;他指尖抚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34;你死,我亦死。你生,我便要看着你生不如死——这是太后教我的法子,她说唯有如此,才能让陆家遗孤成为最锋利的刀。34;
林清浅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想起这三年来,每到雷雨夜,陆沉舟总会派人在她床下点安神香;想起他每次罚她抄《女戒》,实则在书页里藏着陆家旧部的联络暗号;想起今日他挡下金簪时,扇骨擦过她耳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34;别怕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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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所以你故意让我以为你与太后勾结,故意纵容我的恨意,甚至故意让桃夭露出胎记......34;她抓住他手腕,感受着那底下与自己同频的心跳,34;你早就知道我会用砒霜,早就算准了太后会借刀杀人,而你要做的,不过是将计就计,让所有人以为......34;
34;以为我陆沉舟薄情寡义,杀妻灭族。34;他替她拢了拢滑落的披帛,上面绣的正是陆家独有的云纹,34;这样太后才会放下戒备,这样那些藏在暗处的陆家仇人,才会以为时机已到,纷纷跳出水面。34;
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桃夭掀开窗帘,只见东南方向火光冲天,正是太后所居的慈宁宫方向。陆沉舟扶林清浅起身,替她披上玄色大氅,氅角绣着的银线暗纹,正是《河渠图》的水系走向。
34;该去收网了。34;他将断刀系在她腰间,刀柄上的34;陆34;字与他腰牌上的34;沉34;字相得益彰,34;当年你兄长以命相托,要我护你周全;如今我以血为契,要你陪我看这江山万里——林清浅,你可敢?34;
喉间的蛊毒忽然化作暖流周游四肢。林清浅望着他眼中倒映的火光,想起十四岁那年,他带她去看运河开闸,水面映着满天星斗,他说34;总有一日,我要让这河渠图上的每一滴水,都为百姓而流34;。
34;我敢。34;她将染血的荷包重新系在他颈间,绣线穿过他锁骨下方的旧疤——那是替她挡箭时留下的,34;但陆沉舟,若你再敢隐瞒半分,我便用这把断刀,真的扎穿你的心。34;
他忽然低头,吻落在她眉心,像吻去三年来的风霜:34;往后你的刀扎在哪里,我的血便流在哪里。34;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晨钟,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蛊虫的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如并蒂莲般相生相缠。
桃夭在旁悄然退下,将帐外的34;陆34;字灯笼换成34;清34;字。远处传来更夫清亮的报时声:34;卯时三刻,天光大亮——34;林清浅望着陆沉舟眼中的朝阳,终于明白,有些恨是假的,有些爱是真的,而他们的命运,早已在陆家灭门那夜,用鲜血写成了永不褪色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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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烛影摇红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