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儿,婚姻不止讲感情,更需要侠肝义胆。”
“明明是夫妻,怎么被你说成了兄弟?”锦津永远弄不懂宜棠的想法。
“做兄弟容易,做夫妻难。”宜棠叹了口气,“津儿,你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可婚姻里夹杂了太多东西,你若是只看一颗心,大约是要失望的。如今乱世,今日不知明日事,还是要找一个人能相互扶持之人作为终身伴侣。”
当时她不想宜棠牵挂,自然是满口答应。可此刻独自一人时,她坦荡面对自己,忍不住笑了。
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她确实强大了,但沈世良依然不爱她。那份因为爱沈世良而产生的痛苦,如影随形,经久不衰。
近来沈世良反复表达了要娶她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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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津站在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神坚定的女子,问自己是不是对婚姻期望过高,以至于她明明爱着沈世良,却不敢跟他结婚,只因为他不够爱她。
多么讽刺啊,曾经他一点也不爱她,她却想嫁得要命;如今当她有了一点点本事让沈世良刮目相看后,她立即要求更多,想在沈世良的感情世界里开疆扩土。
宜棠的忠告让她有些动摇。她喜欢和羡慕宜棠,不仅因为宜棠冷心冷肺、无情无义,还总能逻辑自洽,配合演出。
宜棠与她的丈夫沈世元看起来恩爱无比,但那番临别赠言充分说明,对于沈世元,她未必交心;对于婚姻,她并无期望。
生活是一场戏,不是谁都能当好演员,锦津觉得自己力不从心。
锦津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今天她貌似要做出决定。
沈世良晚些时候会过来,他想见她一面。电话里沈世良没说为什么,但锦津心里明镜似的——他要赴郁清远的宴会。
这位海运大王做东的场合,沈世良自然要盛装出席。
她缓步走到窗前,看着院角一株石榴,肆意伸展,挣脱了院墙的束缚。
过去沈世良在海关时,与郁清远相交甚笃,后来沈家落魄,两人关系也就淡了。如今沈世良的面粉厂办得风生水起,面粉远销欧美,日进斗金,郁清远立刻想起了这位年轻后生,觉得他与自己的小女儿郁湘仪十分般配。
“挺好的。”锦津轻声自语,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击,“沈郁两家结合,着实挺好。”
她没见过郁小姐,但知道这样家庭的姑娘,模样不能差。据说郁小姐是姨太太生的——几乎不用猜,肯定美艳不可方物。
想到沈世良,锦津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剑眉星眸、温文尔雅的男子。
过去他沉迷风月,气质阴郁,一笑一勾手,不知多少名媛姑娘都盼着得他青睐。
自从他爱上了不爱他的宜棠,整个人都变了。万水千山走过,早不复当年桃花迷人眼的腔调,换做一身阳刚之气。
沈世良过去是买办,仗着高官厚禄的老子和军事新贵弟弟,言谈举止皆有份量,生意成不成,不过在他一颦一笑间。
那时的沈世良整个人都像是飘的,不光是女人堆里混久了腿软,也是日子过得太喧哗,连他自己都在尘上。
如今他办面粉厂本是不得已之举,锦津帮助良多,终究是他运气好,碰到欧战,面粉不愁销路,工厂二十四小时不停,总算打了个翻身仗。
市面上渐渐有人称他“面粉大王”。
锦津转身走向梳妆台,铜镜中映出她若有所思的面容。此一时彼一时,做面粉大王的妻子,一点不比过去要做高官沈家的媳妇差。
近来沈世良去荣家有点频繁,尽管两家比邻而居,时不时去混顿饭吃,陪锦津的娘寒暄几句,任谁也看懂了其中意味。
如秀曾拉着她的手说:“津儿,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看世良对你是有心的。”
母亲温柔的声音犹在耳边,“本来你二人也有婚约,当日也是误会,现如今还计较那些做什么。你也不小了,宜棠孩子都会走路了。”
锦津拿起梳子,缓缓梳理着长发。镜中的女子眼神复杂,既有着商人的精明算计,又藏着少女般未褪尽的情愫。
她知道自己今天必须做出决定,而这个决定,将彻底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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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怡然自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