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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初垂着眼,只看见一双缀着珍珠的绣鞋——鞋尖不耐烦地踢着案几腿,金线绣的蝴蝶颤巍巍的,像是要飞走。
     宋言初睫毛颤了颤,余光瞥见溅到自己袖口的墨点,歪歪扭扭的倒是像只灵动的小燕子。
     尖利的、委屈的、孩子气的哭声。
     宋言初攥紧了笔杆,指节发白。
     好吵,真的好吵。
     可他记住了,记住了宋太傅说的话。
     “给。”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帕子递了过去。
     绣鞋的主人抽抽搭搭地抬头——圆溜溜的杏眼,鼻尖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模样竟然有些可爱,就像只被雨淋湿的猫儿。
     “谢谢你。”
     小长宁接过帕子胡乱的擦了擦脸,鼻涕眼泪尽数都抹在了帕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
     小长宁问。
     “宋言初。”
     “宋言初?言初哥哥?我以后叫你言初哥哥好不好。”
     小长宁哭的快,笑得也快。她笑呵呵的看着宋言初,明媚而灿烂。
     如宋太傅所说,他果然很快就和长宁公主成为了好朋友。
     一晃又是三年,十岁的长宁公主要回到皇宫,临分开前赠予了他那块玉佩。
     他仍然记得那日,长宁公主拿着玉佩献宝似的拿给自己,清脆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言初哥哥,这是我亲手画的图样,你看好不好看?!这鹤多像你,清贵又傲气,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嫁给你!”
     那时的长宁公主天真烂漫,她踮着脚亲手将玉佩系在了自己的腰间,指尖不小心蹭过他的束腰玉钩,惹得他耳尖微红。
     年长长宁的几岁,让宋言初懂得也比长宁多那么一点,少女的心思他又何来看不透。
     便是他自己,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收下长宁的玉佩,回到家中他本是开心的向他的父亲邀功,他做到了!他成功的接近了公主,也让公主喜欢了自己。
     他那时候甚至天真的想,反正自己的婚事也不能自己做主,若是接受父亲安排娶长宁公主,倒也不错,脑海中总是不自觉浮起长宁公主巧笑倩兮的模样。
     宋言初还暗暗下决心,婚后定会对公主极好的。
     只不过这些在见到宋太傅时,一切皆为泡影,他想的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依旧是宋府的祠堂,一个和今天十分相似的夜晚。
     檀香燃尽最后一寸,灰烬落在十三岁的宋言初手腕上,烫出一道红痕。
     十三岁的他盯着那点灼伤,恍惚间竟觉得比不过心口万分之一的疼。
     “你这小子,竟然也对公主动了情?!”
     宋太傅威严的声音响起,鞭子破风的锐响紧随其后。
     “啪!”
     第一鞭抽在他年少的脊背上,锦衣应声裂开,皮肉瞬间肿起一道紫棱。
     小小的宋言初闷哼一声,手指抠进蒲团,指节绷得发白,他甚至不敢喊疼。
     “这玉佩——”
     “啪!”
     第二鞭子甩下来,宋言初重重跪倒在地,青砖的寒意透过单薄的绸裤直刺骨髓。
     宋太傅的手捏着那枚青白玉佩悬在他眼前,鹤衔梅的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微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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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旧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