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价值,只是觉得坚硬想卖个高价。五十元石对普通炼体武者是笔不小的数目,但对陈观来说不值一提。
他掂量了一下石头,没有还价,直接取出五块下品元石递了过去:“我要了。”
摊主大喜过望,连忙接过元石,生怕陈观反悔:“多谢小哥!多谢小哥!您真是爽快人!”他没想到这“破石头”真能卖出五十元石的天价。
陈观收起黑石,正要起身离开,一个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哟,这不是昨天在云来居大出风头的陈宗师吗?怎么,堂堂宗师大人,也来这鱼龙混杂的坊市捡漏?”
陈观抬眼看去。只见三个衣着光鲜、气焰张扬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为首一人约莫二十三四岁,面容还算英俊,但眼神倨傲,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腰间挂着一柄装饰华丽的佩剑,气息在先天中期巅峰。他身后两人也是先天初期修为,显然是跟班。
周围摊主和行人看到这三人,纷纷露出忌惮之色,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让开空间。
“是赵家的人!赵明辉!”
“赵琨的堂兄!听说天赋比赵琨好不少,在赵家年轻一辈也算个人物…”
“这下麻烦了,赵家的人找上门了!肯定是冲着昨晚的事来的!”
“嘘…小声点,别惹祸上身…”
陈观神色平静,仿佛没听到对方的讥讽,只是淡淡地扫了赵明辉一眼,便转身欲走。这种程度的挑衅,在他眼中如同犬吠,连让他停下脚步的资格都没有。
“站住!”赵明辉见陈观无视他,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上前一步,挡在陈观面前,提高了声音,“陈宗师好大的架子!怎么,昨天废了我堂弟赵琨身边一个护卫的胆子,今天见了正主,反倒怂了?”
陈观停下脚步,目光终于落在赵明辉脸上,如同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有事?”
这淡漠的眼神让赵明辉心头莫名一悸,但想到家族长辈的交代和自身的背景,他强压下那丝不安,冷笑道:“也没什么大事。我堂弟赵琨年少无知,冲撞了陈宗师,是他咎由自取。不过,他身边那个护卫阿福,毕竟是我赵家忠心耿耿的仆人,被陈宗师一个眼神废了修为,如今成了废人一个。这笔账,我赵家总得讨个说法吧?”
“说法?”陈观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他对我出手,意图废我肢体,我留他一命,已是仁慈。你赵家,想要什么说法?”
“你!”赵明辉被陈观的态度噎了一下,脸色涨红,“好一个仁慈!陈宗师果然霸道!不过,这里是苍梧郡城,不是你那穷乡僻壤的黑石城!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伤了我赵家的人,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上前一步,气息隐隐锁定陈观,虽然眼神深处带着对宗师的畏惧,但仗着人多势众,又有赵家撑腰,也壮着胆子喝道:
“没错!必须给我们赵家一个交代!”
“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否则…”
“否则如何?”陈观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冬降临。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的威压骤然降临,精准地笼罩在赵明辉三人身上!
噗通!噗通!
那两个只有先天初期的跟班,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瞬间脸色煞白,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浑身骨骼咔咔作响,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赵明辉也是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感觉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自己身上,体内的先天罡气运转瞬间变得迟滞无比,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他拼命运转功法抵抗,双腿却如同灌了铅,剧烈颤抖,几乎也要支撑不住跪下去!
“宗…宗师威压…”赵明辉牙关紧咬,眼中充满了惊骇和屈辱。他这才真切体会到,自己与真正的宗师之间,存在着怎样难以逾越的鸿沟!对方甚至不需要动手,仅凭气势就能让他动弹不得!
“交代?”陈观的声音如同寒冰,在赵明辉耳边响起,“这就是交代。再聒噪,废的就不只是护卫了。”
话音落下,那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噗通!
压力骤然消失,赵明辉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狼狈地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他抬头看着陈观那淡漠俯视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所有的骄狂和愤怒都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深深的恐惧。他毫不怀疑,对方刚才那句话绝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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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陈观丢下一个字,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三人,转身,一步踏出,身影便已消失在坊市熙攘的人流之中。
直到陈观的身影彻底消失,周围压抑的气氛才陡然一松。那两个跟班才如同死狗般从地上爬起,脸色惨白地搀扶起浑身瘫软的赵明辉。
“明…明辉少爷…我们…”一个跟班声音颤抖。
“走…快走!”赵明辉声音嘶哑,充满了后怕和惊悸,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嚣张气焰。在两个跟班的搀扶下,三人如同丧家之犬,在周围人群指指点点和压抑的议论声中,狼狈不堪地逃离了万宝坊市。
这一幕,再次如同旋风般传开。赵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赵明辉,在万宝坊市被新晋宗师陈观仅凭气势压得瘫软跪地!消息迅速发酵,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让整个苍梧郡城西城区的势力都为之侧目。陈观这个名字,以及他那霸道强硬的作风,彻底进入了郡城各方势力的视野。
日近正午。
苍梧武院,位于郡城西北角,占地极广。高大的院墙由一种泛着金属光泽的青黑色岩石垒砌而成,古朴厚重。踏入大门,喧嚣的市井气息瞬间被隔绝在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庄严肃穆、蕴含着浓厚武道意志的氛围。
宽阔的青石大道两旁,古木参天,枝繁叶茂,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可见演武场上人影幢幢,呼喝声、兵器交击声隐约传来,充满了蓬勃的朝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和墨香,那是丹院和经院的方向。
松涛阁,位于武院深处一片静谧的松林之中。阁楼雅致,通体由散发着清香的松木搭建,推开雕花木窗,便能看见苍翠的松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松涛声,令人心旷神怡。
当陈观在一位身着武院青色弟子服的年轻执事引领下,来到松涛阁时,阁内已有数人。
主位空悬。左侧首位坐着须发皆白、面带和煦笑容的林玄。林玄下首,是一位身着火红色劲装、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中年汉子,他面容粗犷,浓眉如刀,一双虎目开阖间精光四射,顾盼自雄,浑身散发着如同熔炉般炽热霸道的气息,赫然也是一位宗师!此刻,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走进来的陈观。
右侧首位,则是一位身着水蓝色宫装长裙的美妇。她看起来约莫三十许人,云鬓高挽,肤若凝脂,气质温婉如水,但那双剪水秋瞳深处,却仿佛蕴含着深不可测的漩涡,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她的气息如同平静的深海,看似温和,却蕴含着磅礴的力量。她只是安静地坐着,便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气度。她看向陈观的目光,带着温和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美妇下首,坐着一位身着灰布长袍、面容清癯的老者。老者气息沉稳,如同山岳,虽然不如前三位那般气势外放,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他手中正把玩着一枚玉简,看到陈观进来,也只是微微抬眼,点了点头,便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哈哈,陈小友来了!快请入座!”林玄朗声一笑,热情地招呼道,指了指右侧仅剩的那个空位,正好在灰袍老者下首。
陈观点点头,从容入座,对在座几人微微颔首致意:“林老,诸位前辈。”态度不卑不亢。
“来,陈小友,老夫为你引荐。”林玄笑容满面,指向那位红袍壮汉,“这位是武院‘烈阳殿殿主,祝融山,祝宗师!一身火系功法霸道绝伦,在这南疆之地可是赫赫有名!”
祝融山声如洪钟,哈哈一笑,声震屋瓦:“哈哈,林老头少给我戴高帽!陈小友是吧?果然英雄出少年!昨天你收拾赵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小崽子的事,可是大快人心!那股子气势,够劲!老夫喜欢!”他话语直爽,毫不掩饰对陈观的欣赏和对赵家的不以为然。
陈观微微拱手:“祝殿主谬赞,陈某只是自保而已。”
“自保得好!对付那种仗势欺人的东西,就该这么干!”祝融山大手一挥,显得十分痛快。
林玄又指向那位蓝裙美妇:“这位是武院‘听涛阁阁主,苏清漪,苏宗师。苏阁主精研水系功法与精神秘术,造诣极深。”
苏清漪对着陈观温婉一笑,声音如同清泉流淌:“陈宗师年纪轻轻便有此等成就,实在令人惊叹。妾身观陈宗师气息沉凝,神华内蕴,根基之雄厚,实属罕见。不知师承哪位高人?”她的话语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之意。
“陈某散修出身,并无师承。”陈观平静回答。
“哦?”苏清漪眼中讶色更浓,随即化作赞赏,“无师自通,登临宗师?陈宗师的天赋,当真惊世骇俗。”她显然不太相信“无师承”的说法,但陈观不愿多说,她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最后,林玄看向那位灰袍老者:“这位是武院‘厚土堂的副堂主,石坚,石宗师。石堂主精于炼体与阵法之道,是我武院的基石。”
灰袍老者石坚这才放下手中的玉简,抬起眼皮,看向陈观,声音低沉而平稳:“陈小友根基扎实,气血如龙,体魄之强,在初入宗师者中,老夫生平仅见。不错。”他话语不多,但评价却相当高,显然陈观那被龙蜥精血强化过的体魄,瞒不过这位精于炼体的宗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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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再次拱手:“石堂主过奖。”
介绍完毕,气氛似乎融洽了许多。林玄作为东道主,自然引导着话题,先是聊了些郡城的风物轶事,又谈及南疆近期的一些武道见闻和秘境传闻。祝融山豪爽健谈,不时插话,苏清漪偶尔温言补充几句,石坚则大多时候沉默倾听,只在涉及炼体或阵法时,才言简意赅地说上一两句。
陈观话不多,但每每开口,见解往往一针见血,尤其是对力量本质和武道意志的理解,更是让在座几位老牌宗师都暗暗点头,收起了最后一丝因他年轻而产生的轻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林玄放下酒杯,笑容依旧,但眼神却多了几分郑重:“陈小友,昨夜匆匆,未尽其言。今日邀小友前来,除了接风洗尘,结识几位同道之外,老夫也代山长大人,再次诚挚邀请小友加入我苍梧武院,担任客卿一职。”
他顿了顿,看着陈观:“武院客卿,地位尊崇,不受院规过多约束,来去自由。可自由借阅武院藏经阁三层以下典籍(包含众多宗师级功法、武技、秘闻),可享用武院部分修炼资源(如聚元大阵、淬体灵池),更可参与武院高层论道,与诸多宗师交流切磋。每年只需完成一件武院指派的任务,或是在武院面临重大危机时出手相助即可。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条件相当优厚,尤其是藏经阁的借阅权限和宗师间的交流机会,对任何一位新晋宗师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祝融山也拍着胸脯道:“陈小友,加入武院绝对不亏!资源管够,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老祝!打架切磋也随时奉陪!”
苏清漪也微笑道:“武院环境清幽,信息灵通,对陈宗师稳固境界、探索更高武道,应有裨益。”
石坚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观身上,等待着他的答复。阁内只剩下窗外沙沙的松涛声。
陈观略作沉吟。加入武院,利大于弊。不仅能获得急需的资源和信息,更能借助武院这棵大树,暂时避开赵家的直接报复和血煞盟的暗算。至于任务和可能的危机,以他如今的实力,只要不是宗师后期以上的老怪物出手,自保无虞。
“承蒙林老和诸位前辈厚爱,武院诚意满满,陈某若再推辞,便是矫情了。”陈观端起酒杯,对着林玄和在座几人示意,“这客卿之位,陈某应下了。”
“好!”林玄脸上笑容绽放,显得十分开怀,也端起酒杯,“欢迎陈小友加入!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苍梧武院第三十七位客卿长老!共饮此杯!”
“欢迎陈宗师!”祝融山、苏清漪、石坚也纷纷举杯。
一杯饮尽,气氛更加热烈。林玄当场取出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青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苍梧”二字和武院的标志,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客”字。他将令牌递给陈观:“此乃客卿令,是小友在武院身份的凭证。凭此令,可自由出入武院大部分区域,享受相应权限。稍后会有执事带小友熟悉环境,并安排客卿居所。”
陈观接过令牌,入手温润,隐隐有能量流转,显然不是凡品:“多谢林老。”
“哈哈,以后就是自家人了!”祝融山笑道,“陈老弟,回头安顿好了,一定要来我烈阳殿坐坐!咱们好好切磋切磋!”他对陈观那强悍的体魄和霸道的威压很感兴趣。
苏清漪也温言道:“听涛阁随时欢迎陈宗师前来交流精神秘术心得。”
石坚言简意赅:“厚土堂的淬体灵池,对小友或有助益。”
陈观一一谢过。
又闲聊片刻,林玄似乎想起什么,微笑道:“陈小友初入宗师,想必对我等境界的划分和力量运用尚有疑惑。正好,武院有一处‘真元共鸣碑,可测试宗师真元之精纯度、属性特质及蕴含之武道意志强度。此碑非比试战力,而是助人明悟己身。小友若有兴趣,不妨随石堂主前去一试?也好让我等对小友的根基有更直观的了解,日后交流论道,也能有的放矢。”
此言一出,祝融山和苏清漪眼中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显然,这“真元共鸣碑”的测试结果,将是他们衡量这位新晋客卿真正底蕴的重要依据。
陈观心中了然。这既是武院对新成员的“摸底”,也是一次展示自身价值的机会。他对自己寂灭真元的品质有着绝对的信心。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陈观淡然应下。
石坚站起身:“陈小友,随我来吧。”他依旧是那副沉稳寡言的样子,率先向阁外走去。
陈观向林玄等人拱手告辞,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玄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深邃:“如此年轻的宗师…根基雄浑如斯…那寂灭之意,更是前所未见…石堂主精于探查,当能看出更多端倪…”
祝融山灌了一口酒,啧啧道:“这小子,看着年轻,可那眼神,那气势…感觉比一些老牌宗师还难缠!老石那块石头碑,怕是要震一震了!”
苏清漪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眼波流转:“妾身更好奇的是,他那股仿佛能湮灭一切的寂灭真意,究竟源自何种传承?散修…呵,林老,您信吗?”
林玄抚须,目光悠远:“信与不信,又有何妨?重要的是,他如今,是我苍梧武院的客卿。只要他心向武道,不悖武院宗旨,便是我们的同道。至于赵家…哼,也该有人敲打敲打了。”
松涛阵阵,阁内一时陷入沉默,各怀心思。而陈观,则在石坚的带领下,走向那能映照宗师底蕴的真元共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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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宗师初立,郡城风起(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