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等天一亮,全京城都会知道永宁侯府出了反贼,还挟持了皇子,在官府前去救援时,反贼恼羞成怒将皇子杀害。届时圣上龙颜大怒,永宁侯府必遭灭顶之灾!
这样一来,既能除掉三皇子,又能扳倒谢氏一族,真是一箭双雕的好算计!
听风脸色凝重:“眼下那些人肯定在四处搜查,城门也多半戒严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谢延。
谢延长身玉立,怀中母亲的牌位被一块素净的白布妥帖裹着,素来温润的眉眼间,添了几分疏离的寡淡。
这时,谢延身后响起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
“先到府里避一避吧。”
谢延应声回头,于是对上了永宁侯沉痛的目光。
立即有人反对:“先生,不能去!谁知道他会不会趁机报官?!”
不等谢延有所反应,翟吉已经拔腿先一步进去了,反正他跟他们本就不是一路的。
永宁侯急忙辩解道:“诸位放心,我绝无报官之意,也绝不会有任何人知晓你们来过!”
刚走出几步的翟吉猛地回头,低喝一声:“永宁侯!”
谢永年看向他。
只见三皇子怒发冲冠,厉声道:“你疯了不成?他们可是乱党!叛贼!你不赶紧派人拿下他们就罢了,竟还打算包庇?!谢家满门的性命,你都要弃之不顾吗?还是说,你也有不臣之心!!”
谢永年咬紧了牙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时没有作声。
谢延正看着他。
气氛剑拔弩张。
终于,谢永年有了动静,他扭头对管家沉声吩咐:“把他给本侯拿下!”
谢延身边的人立马抽刀而出,纷纷将谢延护在身后,大宝也红着眼睛,怒视着对方。
听风道:“公子,您先走,我们断后!”
谁知谢延却抬手,苍白的指尖缓缓按下了他的刀。
听风正疑惑间,结果就听到翟吉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响起。
“谢永年,我可是皇子!你竟敢这么对我!你们谢氏一族,全都该死——”骂声戛然而止。
只见翟吉被几个仆从牢牢按在地上,嘴里还被塞了什么,只能瞪大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
“........”
众人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只见永宁侯抬起脚,缓缓朝谢延走了过去,他望着谢延的脸,仿佛想从这张年轻的面容里,寻到某个熟悉的影子。
谢永年张了张口,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目光落在谢延怀抱着的牌位上。
“你要带你母亲走,爹没有意见。”谢永年抬手,轻轻按在谢延的肩上,“但眼下外面危机四伏,你逃不掉的,你身上还有伤,让府里的大夫给你看看吧。”
“不需要。”
谢延冷冷吐出三个字,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走。
谢永年急忙追上前几步,一瞬间老泪纵横,哽咽道:“延儿!!”
“是爹对不住你们母子俩啊!!!”
谢延的脚步似乎顿了顿,肩头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回头。
他抱着母亲的牌位,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浓重的夜色里,身影很快便被黑暗吞没.......
一夜过去,沈霜宁对外面的腥风血雨一无所知。
清晨,她刚从自己的营帐中走出,便察觉到营地外围的守卫明显增多,防守也比从前更严。
一问才知,是三皇子被乱党俘获了,目前下落不明,谢临和裴少师等人都已动身前去追查此事。
沈霜宁听闻这个消息,不由得心头一震。她暗自思忖,此事恐怕对谢家极为不利。
心往下沉了沉。
谢临昨夜并未向她吐露自己的打算,因此沈霜宁并不知道他内心是如何筹谋的。
不过这终究是谢家的家事,轮不到她一个外人置喙,即便想插手,也未必有那份能耐。就让谢临自己去解决吧。
沈霜宁先去了景瑜营帐中安慰她。
翟吉是她亲兄长,景瑜又岂会不担忧?她才失去了母亲,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父皇不放心我在外面,派了人过来接我回去,你要跟我一起走么?”景瑜问道。
沈霜宁想起萧景渊至今还未清醒过来,于是摇了摇头:“殿下先回吧,我留下照顾世子。”
景瑜也没有再劝。
送走景瑜之后,沈霜宁便去看望了萧景渊。
萧景渊正静静躺在榻上,双目紧闭,整个人透着一股病弱的沉寂。
沈霜宁目光落在他平静苍白的面庞上,忆起他倒在自己怀中那句哀求的话语,眼神不免复杂起来。
沈霜宁也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只是一念及此,心头便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迟了一世的歉意,以命相抵就能抵消得了么?她上一世,也是死了啊。
前世所受的冷落之苦,所留下的伤痛是真实存在,沈霜宁无法做到彻底原谅他,却也不需要这一世的他来赎什么罪。
“世子一直没醒吗?”沈霜宁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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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不需要他赎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