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茶杯:“朝中一些事,说隐秘也不算隐秘,但你没有涉入其中,不知道也是正常。我先说一个事,二皇子身体里有一半东夷人的血脉,这你应该知道吧。”
明?想了想,道:“据闻,永平年间,太渊帝在位时,曾与东夷打过一场,东夷大败,后割地赔款,签下三十年不犯边境的合约,并送亲子到渊国为质。后来,那位东夷质子因在宫内救了一位落水的姑娘,被其相中招为赘婿,而那位落水的姑娘,正是镇国公爷膝下最小的女儿福云锦。当今的皇后娘娘,便是镇国公府嫡幼女福云锦和那位东夷质子所出。这么算下来,如今的二皇子殿下身体里属于东夷人的血脉不及一半,顶多只有二三成吧。”
王植听得忍不住失笑:“你够严谨!”他指着桌上的粥菜,道:“别光顾着说话,吃菜,边吃边说,我也不光是请你来聊天的。”
明?便夹了几口菜吃:“嗯,味道不错。”
“是吧,别看这些菜式简单,可都是永安名厨亲手做的,味道自是没的说。”王植接着说道:“方才说到哪儿了?哦,质子是吧。话说这位质子,名叫楼晦,在兄弟中排行第四。东夷王楼玛的父亲,与楼晦乃是一母所生,排行第五。楼晦兄弟俩因为生母的缘故,极不得父王宠爱,楼晦就不说了,一出生就被自己的父王觉得晦气,最后更是直接取“晦”字为名。而楼晦的弟弟就更不用说了,据闻他从出生至死,就没见过自己的父王,他父王甚至连名字都懒得给他取,以至于东夷王族名谱上都只有他的排行而无姓名,被人叫做楼五。”
明?喝了口粥,胃口大开,频频夹菜,嘴里有些含混道:“唔……可谁知最后登上王位的却是这位无名之子。所以,现在的东夷王楼玛,其实是皇后娘娘的堂弟。”
“不错。”王植耸耸肩,道:“其实,质子楼晦和其妻子的感情据说相当要好,楼五继任王位后,一直想将自己的哥哥接回东夷,可楼晦自己不愿回去,再说他是质子,先帝也肯不放人。”
“这也正常。”明?道:“楼晦名义上为质子,可他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因为无论是东夷还是大渊,他们都知道楼晦不受重视,质子的生死对东夷毫无影响。但楼五继位后,质子的价值就不一样了。”
“正是如此。楼晦是楼五的亲哥哥,他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在东夷王宫内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子,他们之间有真正的兄弟情谊。而楼五手段过人,能力远在父亲之上,对渊国更具有威胁,因此先帝绝无可能放质子回去。”
“据载,楼晦因坠马而死?”明?问道。
“传言如此。”王植道:“真相如何,我们不清楚,但这个答案,楼五显然是不相信的。东夷战败后,与渊国签订退百里、远边境、送质子的协议,期限为三十年。按理三十年后渊国需将质子送还给东夷,可谁料期限未至,质子却意外死在了渊国。”
明?似有所悟:“所以,楼晦的女儿成了大渊的皇后。”
“嗯,这事儿渊国理亏,必须给出一个交代。”王植说到此处笑了起来:“当年,先皇有意将后位许给福家,但当时储位未决,先皇对于将福家女儿指给哪位皇子一事,非常头疼。后来好不容易,先皇决定遵循祖制,立嫡长为太子,封福家女儿为太子妃。孰料,福家女却胆大包天,当场拒了先皇的指婚不算,还当众言明,非四皇子楚青耕,宁死不嫁。”
明?听得起了起了兴致,搁下筷子,托着下颌道:“那这可就麻烦了吧,福家女儿注定得是皇后,她嫁给谁,谁就是皇帝,她此举动摇皇储之位,不过如今看来,她如愿以偿了。”
王植摇了摇手指:“今上当年在皇子中虽然非嫡非长,排行老四,但由于战功显赫,文韬武略远胜其他皇子,加之母族势盛、母妃又深受皇宠且高居贵妃之位,因此反比嫡长皇子更被人看好,就算是先皇,其实心底本也更属意四子,只是碍于嫡长之别,这才退而求其次的选了大皇子。”
“这么说,福家女坚定选择四皇子之举,是正中先皇下怀了?”
“也可以这么说。”王植道:“在楼晦身死之前,福家女与四皇子便已然结识,且彼此感情深厚。他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时,皇帝尚未指婚。任谁也不能说四皇子是为了皇位而执意要与福家结亲,当时,四皇子确实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如此一来,四皇子便成了离皇位最近的人。”
王植叹口气,感慨道:“当年,朝中由此,就立嫡还是立贤一事而争执激烈,楼五又为兄长身死一事而咄咄相逼,最终引得内外纷争不断,以至朝局大乱。四皇子见此事越发难以收拾,便和福家女站出来,上表自请封地,甘愿放弃皇位和后位,离开永安,永生不再踏入中州一步。”
第二百四十章 两国恩怨(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