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陈易点了点头：“刚刚被施加了三次符咒，她的身体也十分劳累，现在的她只是睡着了。”说完，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卢老板。他愣住了，不久前，还能端着来福枪打爆彘兽的男人，还能在城市里踩满油门飙车的男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头。
那梳理得十分漂亮的乌发已经尽数变白，脸上填满了沟壑纵横的皱纹，没有变化的只有他的骨架，他依然挺直着腰杆。
他把口袋里的车钥匙掏出来，抛给了陈易：“报警，然后带着嘉萱去我的大楼躲着，十七楼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有现金，有枪和子弹。”
陈易明白卢老板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他也听到了，就在太一堂的墙外，那只彘兽的低吼声。那头怪物是怎么从停车场穿过半个城市追来这里的？没有时间给他们细究了。
“那你呢？”陈易问，“你准备怎么办？”
卢老板拿起了那把警枪：“我自有办法。”
沉默，最终，陈易从床上抱起了周嘉萱。
这是男人之间的彼此尊重与心照不宣。
陈易抱着周嘉萱要走出门口时，卢老板忽然说话了：“她有说起过我吗？”
陈易有点没听清：“你说什么？”
卢老板笑了笑，笑声中有些尴尬：“我是说，嘉萱她，她有说起过她的父亲吗？比如偶尔会想爸爸之类的。”
陈易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欺骗他：“她说她当警察就是为了抓住那些她爸那样抛妻弃子的混蛋。”
卢老板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周嘉萱对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会是这样的印象，不过随即他又笑了：“真好，真有干劲呐，这一点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警枪在他的右手漂亮地转了个圈。“她还得好好学呢，”他的眼里含着泪，这还是他数十年来第一次流泪，“要抓住我这样的混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陈易问：“有什么需要我转告她的吗？”
“什么也别告诉她。”眼泪划过他苍老的面颊，这个男人说，“什么也不要让她知道。”
陈易把周嘉萱抱上了车，透过车窗，他最后看了车下的老人一眼。
老人握着手枪，背对着他们，身体依旧挺得笔直。
陈易的脚踩下油门，黑色的越野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彘兽出现在了卢老板的面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红衣女人。
“我一定是见鬼了。”卢老板笑着说。
彘兽的身后走出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卢老板看不清他的脸，他什么也看不清了，失血过多让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模糊。
“就凭你，和这把小手枪，能做什么吗？”戴着兜帽的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嘲弄。
卢老板将手中的手枪平举，对准了朝自己扑来的彘兽。
二十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手里抓着一把铁锹，对准了这座城市里最凶狠的黑社会头目。
那之后，所有人见了他，都得称一声“卢哥”。
他错了一辈子。
如果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学着去做一点正确的事，那就是现在了。
“来啊！”他声嘶力竭，仿佛青春焕发。
第二十五章 父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