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宫前面的庸长大道之上,渐渐的出现了一个人影,怀俟忽然像是有预感的一样,扭头望去,只见以往风度翩翩的云中君,却是带着一身难以言表的风尘而来。
迎面踏步而来的殊俞,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放在腹部,宽大的衣袖和飘逸的长袍随风舞动,他的步伐轻若巅上初雪,周身迷离的云雾左右退开,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可是怀俟还是在他的脸上读出来了无法言说的凝重,他就这样款款而来,可是却仿佛卷带着一身隐晦的血腥。
看到了殊俞的身影之后,怀俟递过手中的战戟利落的翻身下马,他看着立在自己不远处宛若游魂的殊俞,小心翼翼的说道“帝君,我们还是要动手么”。
怀俟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可是他不听到殊俞亲口说,他就是不愿意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而殊俞就这样淡淡的,望着自己眼前这一片声势浩大的军队,无可奈何般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眉眼迷离的幽幽说道“是啊,该来的,总要来,不管是以什么样的一个理由啊……”。
心中彻底荒凉的怀俟,在听到了殊俞的话以后默默的低首闭上了眼,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颤抖的呢喃道“我知道了……”。
一阵风吹过,长离宫里的合欢花飞落出来,飘零了一地,神界的树木花期再长,也终究逃不过该有凋零的时候。
在殊俞转身越过长离宫大门的时候,怀俟猛然抬头,面无表情底气十足的缓缓说道“出,发!”。
“是!”众将士的应答声,如同天雷滚滚充斥在殊俞的耳朵里,他负手走在长离宫的正门大道上,眉目之间,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天皇的部队,也配合的开始尾随着怀俟的亡灵军队一起前往上古荒地,天界一时间自告奋勇前去的神仙还真不少,还有一些文仙也凑热闹去了。
他们就是这般无知,哪里热闹去哪里,管它事情的大小,他们一边小声的斥责着云中君的小题大做,一边贬低着魔界的实力胆量,嘴巴不停的家长里短还标榜着自己超凡脱俗。
听着他们议论的怀俟不禁想到,如果他们知道了此次出征的理由,并不是魔界择宴蓄意攻击,而是云中君强夺辛追不成,那么他们该如何议论?只怕是怀俟会忍不住杀了他们的。
“公主,你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啊”桃婆婆坐在亭子里面,看着眼前的悼安担忧的说道。
而如同以往一样坐在桃婆婆前面的悼安,却不如往日怡然自在了,她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裙,眉眼之间尽是担忧,她轻轻的说道“结果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为我在意的人,做多少”。
忽然像是被勾起回忆的桃婆婆一瞬间朦胧了双眼,她闪烁着泪眼看着大片开而不败的桃花,有些悲恸的说道“重要的是,能为在意的人,做多少,诶呀……我的悼安呐,有些事情,从来都是我们能左右的,而付出的代价,有时候也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再走出去这一步的时候,你就要想好最坏的打算,有时候,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有的时候,你不迈出去那一步,也还会是那万劫不复的下场……”悼安眼中仿佛看尽的未来,超脱的如同放下了生死一般。
桃婆婆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抬手摸了摸悼安的头发,又摸了摸悼安的脸,桃婆婆看着自己满是皱纹枯黄瘦弱的手,对比着悼安如同破壳鸡卵的皮肤,眼中含着眼泪用长辈的口吻缓缓说道“有时候啊,不管是谁,走到了那一步,不管是不是万不得已,都要继续走下去,悼安呐,如今你走到了这一步,婆婆也劝诫不了你什么了,只有啊,掏心窝子的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你都要坦然面对,因为啊,这就如同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我们要认命,这都是劫啊,劫啊……”。
待桃婆婆放下了手,悼安忍住了眼里的眼泪,一边起身一边微笑着说道“婆婆的话,悼安会记在心上的,悼安,走了……”。
一望无际的桃花林里,悼安的背影被着满目飘零的桃花给朦胧了,她就这样小步的跑在这桃花纷飞的午后,阳光斑驳陆离的撒在桃婆婆的眼睛里,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悼安单薄的背影,渐渐消失,然后微微的抬头看着亭子边缘挂着的铜铃铛,一边哭一边笑,然后轻轻说道“止疾呐,这都是我们命里的劫,不要怪我没去看你,只是啊,我们尽了人事,却都是逃不过天命啊……”。
这个午后,桃花飘落的比以往都要多,把倚着柱子睡去的桃婆婆都快要淹没了。
上古荒地的风,仿佛知道了这里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怯怯的消失了,也许它们也是怕那么血腥的场面吧?
一大片一大片规矩的方阵排列的军队,在茫茫无物的上古荒地里非常的突兀
不得安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