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守在外面也不是个事，两个最终商定好，由沈寻进书肆里看看情况，易归言守在外面以防万一。
像张三郎这种老宅男，千年难得出一次洞，得抓紧机会。
抹了两把头顶的杂毛，再扯扯身上的衣服，抚着胸口顺出几口大气，确定没什么毛病了，沈寻才迈着僵硬的步子踏进了书铺。
这时，蹲在巷子口附近，看着沈寻充满表演痕迹，别扭而又刻意的样子，易归言后悔了，本来他去才理所当然，但是沈寻却说：“你去倒是没什么，毕竟是同一个学堂的学子，但凡被注意上，后续你就不能再参与了”
说得好有道理，但若让他知道沈寻演技如此拙劣，他宁愿自己去。
进了书肆，沈寻才稍稍放下心，没有迎面而来热情的店员，也没有被人行注目礼，只有爱搭不理的掌柜，打着瞌睡的店小哥，跟与世无争的书生，简单就是社恐之圣地，这里的一切对于沈寻来说都颇为友好，毕竟做为一个文盲，她还是不免心虚的。
从外面看的时候，倒是没发现这书肆内里的径深还挺长的，在门口左边，长长的柜台，后面的墙上，钉着几行浅浅的木架，上面摆满了竹简，坐在柜台后面的掌柜拿着卷不知道什么书，低着头沉浸其中，许是看的帐本……吧。
柜台对面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长方形矮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不过此时学生所用多为竹书简，即便是有纸张般的产物怕是也得当成奢侈品供起来。
在柜台的旁边不远处有张竹桌，旁边摆着几张凳子，想来是供学子们歇脚或是阅读使用，此时，只有一个店小哥坐在这里歇息，他整个身子斜坐着，背靠着墙面，一只手肘搁在竹桌上撑住半边脸，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沈寻进来后，半只眼皮抬了一下，又耷拉了回去，见状，沈寻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掌柜的一眼，依旧毫无动静，再扫了店里的顾客一眼，果然是习以为常了。
矮桌后面共有三排书架，第一排书架这里有几名书生打扮的人，看服饰倒像是麓林学院的，不过这几人左挑右选，其中一个面向这边，皱着眉头似是难以决择，盲猜这一排应该是正儿八经考试用的参考书籍
第二排这里只有一个人，没穿什么标志性服饰，看着应该也是个学生，此人面对着书架，只能看到木讷的侧脸，以及机械式晃动的大脑袋，这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
在第三排，沈寻看到那抹青色的身影，吓得赶紧往旁边的架子后面缩了缩，等她再往里面瞄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可真受欢迎，人虽然多，但都安安静静，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流，不用猜也知道，这里应该就是话本子专区。
张三郎此时捧着书本，眼神专注，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依旧清隽雅致在众学子中显得鹤立鸡群，一副读圣贤书之态，若非知情也想不到这人看的居然是话本。
过了许久，张三郎还站在书架旁，躲在前排书架后面的沈寻，捧着竹简假装成看书的样子，然后悄咪咪从书缝之间，窥探着另一边的张三郎。
这期间，沈寻看到好几个书生，把看完的话本放归原位，然后两袖清风地离开书肆，难不成是免费阅览室？看来掌柜的也没打算靠这些话本子盈利，如果说这算引流，其实也大可不必，话本子这块的利润并不低，余记这么大的书肆并不需要这种割肉营销的方式。
沈寻觉得，这个余掌柜挺佛系的，或许只是单纯的想做做公益。
“你识字吗？”
就在沈寻暗自思忖，余掌柜的公益目的时，被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吓了一跳，扭过头原来是店小哥，看来是睡醒了
这会儿，他正站在沈寻的旁边，歪着头双手交叉在胸口，一副老子很不好惹的样子，真想不通，古代都没有微笑服务的吗。
虽然很想表现出铁骨铮铮的样子，但做贼心虚的沈寻还是被他的气势压制住了，只能弱弱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恶少店员皱起眉头，很不耐烦地靠过来，一把把沈寻手里的书抽过来说道：“我问你识不识字”
瞥了眼手上的书后疑惑地看着沈寻问道：“周太史的南川游记？”
狗眼看人低，她就文盲得如此明显吗？，心中腹诽不已，但面上分毫不显，胡口乱诌道：“我家少爷仰慕周大人久矣”
于是这恶少店员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笑眯眯道：“可惜啊，周大人今年三月因花柳病病逝了”
这波有点猝不及防，而且，朝廷命官的这种事可以随便说的吗？应该也没人敢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为何她手这么臭，偏偏抽到这本！
不过好在恶少没有顾及她，只是在书架上翻了翻，还一边嘀嘀咕咕道：“这种东西早该扔了，居然还被翻了出来”
等恶少店员把竹简塞回去，又捏着眉头语气不善道：“你小子到底是来干嘛的”
此时沈寻只想尽快打发此人，便道：“我家少爷命我出来寻本书，才会在此多方翻找，若有不当还请见谅，我虽说未上过学堂，识字不多，但也认得几个”
恶少问道：“什么书？”
沈寻答：“金瓶梅”
果然，恶少没有说话了
金瓶梅这种明代的小黄书，按理是不会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但很明显，这里不是史书上的任何一个朝代，历史的进程也乱了套，对于这一点沈寻很无语，为什么偏偏造纸术还在西汉之前，对于某些突破时代的产物，沈寻怀疑早她之前就有人穿越过来了，对此，她也并不积极，毕竟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没有”恶少面不改色地说
没有就对了，沈寻心想，但还是唯唯诺诺地说道：“那我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可以带回去给少爷，不然他若是发起火来，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又得受些皮肉之苦了”
恶少你倒是做个人吧，我都这么惨了，别找
第9章 恶少.金瓶梅.尾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