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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君无戏言[1/2页]

无二有别[前世今生] 葫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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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赵瑾连已定好的微服私访都不肯去,守着谢卿,让他给一个结果。
      李绥之缩在角落里,不知道是被这浑身猪血臭到恶心,还是被赵瑾这窝囊样子气到想吐。
      尽管他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但李绥之却觉得赵瑾连她都不如,无他,只因当今圣上昏庸,为了内贵人,竟连国事都不顾,何以为君。
      谢卿的情绪倒是没太大起伏,行过礼后平淡道:“一夜拷打,问出结果了。”
      说到“一夜拷打”,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皇后一眼,李绥之莫名听懂他的言下之意,红着脸默默把眼睛别开。
      赵瑾追问:“她承认了?”
      他心中生出一阵狂妄的兴奋,这种兴奋并非来自于他与李绥之的恩怨,实则他们二人也确实没有恩怨一说,究其原因,是来源于终于有这一日,太后选择的人,不如他的选择。
      这场旷日持久的无声硝烟之战,他终于要赢一次了。
      “皇后娘娘与内贵人所言相差甚远,”谢卿适时开口,把他从白日梦里叫醒,直面皇上低沉下去的脸色,慢声道,“此事非同小可,皇后与内贵人之间必有一人撒谎,念在皇上如此关切此事,微臣已快马加鞭,将此事禀告太后。”
      李绥念猛地把视线从浑身是血的李绥之身上收回来,诧异道:“你禀告太后了?”
      谢卿略略侧眸,点头。
      在赵瑾看来,谢卿的决策极为公正,敢将此事禀上,说明他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他一路无话带着李绥念回了小院儿,身边小太监刚推开门,李绥念就扑在地上,以头抢地,任凭赵瑾怎样拉拽,都不肯起来。
      最后赵瑾也懒得拽了,颓废地坐在木椅上,苦笑道:“朕知道,撒谎的是你。”
      李绥念惊诧抬头,一时间不知道赵瑾是不是在诈她,呆呆地张着嘴,不敢说话。
      赵瑾向后仰,疲乏地瘫成泥,贴在椅子上:“李绥之虽然少条失教,但是宫里这种尔虞我诈的手段,不是她那小丫头能做出来的。”
      他这话听不出是夸还是讽,李绥念极小幅度将手指蜷缩,紧张地握成拳:“既然皇上知道,还……”
      赵瑾忽然说:“跟着朕,苦了你了。”
      在这瞬间,李绥念仿佛看见他的眼睛氤出了水雾,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眼下的她太丑了,头发磕头磕到零乱,衣服被尘土裹的惨兮兮的。
      其实她不知道,在赵瑾的心里,从没觉得她有多漂亮,宫中比她漂亮的妃子还有很多,甚至连她在背后做了什么,他也有所耳闻。
      赵瑾看中李绥念的难得之处,是知己。
      将门之女和傀儡皇子,他们都受制于权,不曾真正自由过。
      她懂他的无奈,也懂他的无助。
      真也好,假也罢,至少在无数个孤独寂寥的深夜里,她都能陪着他,也懂他每一个发疯时刻真正想做的事。
      帮她,在赵瑾心里,又何尝不是在帮无能的自己。
      想到这,他倏地抬头,看向窗外缥缈淡云,任凭惨白的天空将眼睛刺的酸疼也不眨眼,只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朕也对不住她。”
      李绥之,只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人罢了。
      若她生长在宫中,那样漂亮柔白的脸又伶俐的性子,想来应该会是他抱着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外甥女。
      只是命运弄人。
      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他的皇后,是太后派在他身边的人。便注定是两条船上的人,背道而驰。
      李绥之脱了脏兮兮的猪血衣,简单清理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边系扣边问:“你确定,这样真就没事了?”
      谢卿垂眸,寒潭般冷漠的眼睛扫了她一眼,像是又在嫌弃她话多。
      李绥之一看他这眼神,下意识就觉得要挨打了,她小跑两步躲到角落:“我不是怀疑你啊,我就是觉得,赵瑾那么看重李庭念,要是他以为我下毒想毒死他的爱妾,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我啊。”
      她说着,又松了口气:“不过还好,就算他不放过我,也没办法诛我九族,否则他自己也得搭进来。”
      谢徊随意道:“他又不傻。”
      不傻吗?
      李绥之小声嘀咕:“我看他也不怎么聪明。”
      赵谨聪明不聪明,谢卿下不了这个定论,但他清楚,赵瑾这个皇帝,年少登基,皇位又是送到他眼前的,便没那么看重权位,他心中唯一的执念,是控制着他的太后。
      执着于什么,便会被什么反噬。
      世间万物,皆如此。
      李绥之战战兢兢地等了几天,每天都是一副挨了毒打后奄奄一息的样子,但赵瑾那边还真就什么消息都没有,一直到他们回宫。
      而且神奇的是,不仅赵瑾没消息,连李绥念都跟着老实下来了。
      他们突如其来的老实,反而让李绥之觉得不习惯,来来回回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后看,生怕他们又憋着什么坏。
      反观谢卿,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对他们的反常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只在快进午门的时候,指着她抱着一路的大箱子问:“你从家里搬了什么?”
      李绥之把箱子抱紧了些,眨眨眼:“不告诉你。”
      他们出宫便是冬天,回宫后转眼就到了年根儿。
      这一年的年末,在谢卿的记忆里发生了许多看似无关紧要,但最后都指向历史结局的事。
      比如,李绥之学会了写字,字迹跟他如出一辙,太后教她批改折子,而她有些看不懂的,不敢问太后,就将那些军要机密全都告知于他,让他拿主意。
      又比如,她黏人了许多,撒娇的功夫也更厉害,软刀子磨着他,要听他讲故事才肯睡觉,谢卿绞尽脑汁,讲完历史,便讲他的过去,一点点把人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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