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干嘛去了?我听徐城汶说你早上就从公司走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谢东早上就来,从白天等到了晚上,好不容易等到谢徊回庄园,却见他脸色不太好,他关心道,“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谢徊单手撑着玄关,闭上眼睛本想缓解,但是刚闭上眼,看见红领翟衣、金色包臀长裙,金镶珠翠挑簪,精致的水晶头饰,在他的脑海中纵横相撞。
谢徊头疼欲裂,又长久地难以相信。
曾经那样煞费苦心地寻她千百度,最后真的见到她,竟然只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早晨里,一场平平无奇的偶遇。
而他魂牵梦萦的人,甚至不知道他们相遇了。
谢东快走几步过来,扶着面色难看的男人,语气慌了:“哥你别吓我啊。”
谢徊在这一刻很不想被人触碰,他推开谢东,再睁眼时,谢东不确定他是否看错了,总觉得谢徊浓密的睫毛有些湿润。
谢徊一言不发地打开香炉盖,直到点燃香炉里的香篆,白烟袅袅,仲商龙涎香沉醇香气在房中弥漫,谢徊心神才稳住,当他漫不经心抬眼时,眼底风波已然平静,好像那个挣扎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问:“你跟隋家有过来往么?”
“隋家?哪个隋家?”谢东被刚正常过来就抛过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他想了想,“你说隋文瑛啊?”
谢徊后仰,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那老太太说句女中豪杰不为过,挺有手段的,人也挺狠,不容小觑吧。”谢东虽然不明白他这不染人间烟火的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认真回答了,回答完问道,“怎么了?你在哪看见她了?”
谢徊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略显清冷的眼皮微微垂着,又另提了一个人:“隋知,是她外孙女?”
这个名字实在太陌生了,这回任凭谢东怎么想,都没想起来这个隋知是哪路神仙,怎么忽然被谢徊这尊大佛提起来了。
谢东不知道不要紧,第二天,隋知的资料就完完整整地躺在谢徊的桌子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吸在接近爆\/炸的临界处停留了几秒,血液在身体里挣扎着横冲直撞,谢徊的脸和脖子上的青筋绷起到极限,才把这口气重重地吐出去。
隋知的资料很薄,也很简单,生平履历和一张白纸差不了多少。小学上的就是重点学校,中考失利,高中一般,中等偏上的成绩,最后高考发挥超常,进了燕大考古系。
唯一跌宕的,也不过是她小时候父母和隋文瑛决裂,他们一家三口搬出去而已。
除此之外,她的人生平淡而又普通,没有一件出格的事。
那她为什么要学考古呢?
她是知道什么?还是记得些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谢徊眼神正好落在“四月初六,与赵家独子赵谨订婚”的一行钢笔字上。
赵谨。
谢徊记得他。
他也知道,赵谨不记得他,就像谢东也不记得。
他们都是崭新的人生,从呱呱落地,咿呀学语开始,如一张白纸被肆意勾画,表象性格在这一世重新捏造,但其实谢徊注意到过,他们实际的性格,其实都没有改变过。
比如赵家父母恩爱和睦,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赵谨却是出了名的花心。
比如他们谢家两兄弟,从小生在于书香门第,全家人温文儒雅,可谢东骨子里带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狠劲儿。
他们不记得,但他们依然在延续内在同样的魂魄。
皮肉是字,魂魄是拓印,藏在白纸里,不知道的人看不见罢了。
那她呢?
这一世,又是为了谁,要嫁给赵谨?
谢徊看向窗外四季常春的?钐词鳎?芟肭卓谖仕???辜堑寐穑
如果记得,她有找过他吗?
她也会像他这样,辗转发侧,孤枕难眠到发疯吗?
他的手虚握成拳,指关节在白纸上她的名字处点了两下,陷入长久的沉思。
他可以无所谓所有事,金钱,地位,甚至包括生命。死过一次的人,知晓死亡无以畏惧,因此也不怕再死一次。
偏偏对于她,他有着过分偏重的执著。
可如果她不记得呢。
他冒然出现,会不会太打扰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在那天之后,谢徊有意识地避开再去想那张脸,他频繁出入公司,频繁去到世界各地看山买山,没日没夜的看书,只为了塞满所有清醒着的时刻。
他想如果她记得,但这仍然是她的选择的话,那他不该干涉。
如果她不记得,那他就更不应该出现,因为有些事,忘记,比记得要轻松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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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番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