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里不顺,便发泄在梨花、小八、小九身上。
那一日,因为梨花说了句茶花生得比她好看,谢春蝉站在村头便扇起了梨花的耳光,谁知恰好被那个送年礼的童生看见了。
那童生回去以绝食相逼父母,哭着说:“都说娶妻娶贤,孩儿也不指望她长得多好看,至少不能这么手狠吧?
一个女娃娃才多大一点人儿?说一句实话,也要被她扇得当场躺在了地上,她还拿脚去踩!
这么毒辣的人我是凭生未见,爹娘如果不应我退了婚,我一头撞死也不娶这毒娘子!”
那童生家也不是好欺的,县里很有几门厉害亲戚,谢家上门闹了大半年,终归还是退了婚。
从此谢春蝉的名声便十里八乡的全臭了,她也恨毒了二房,特别是茶花和梨花,那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哭着对谢刘氏说:
“说什么我打梨花!打一下她怎么了?一个小贱皮子,我是她老姑,难道不该教训不懂事的侄女?我琢磨他就是看上了茶花,晓得茶花跟卿伢子有婚约,才拿我来作筏子!”
谢刘氏除了疼谢老四这个有出息的儿子,便只偏疼这么一个小女儿了。这女儿长得跟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连脾性都像。
于是她当即把谢老四叫回来,将谢春蝉硬塞到了县城的铺子里。
王氏眼皮子浅,也闹着说柏喜才是谢刘氏真正的长孙,不能让他在家种一辈子的地,也这么的送到了谢老四这里。
这会儿沈莹却惊呆了,这谢春蝉语出惊人啊,小崔氏啥时候跟谢五叔搅合在一块去了?
嫂子跟小叔?自古以来没风还要起浪呢。
如果这是假的,就大荆朝这重名声的风气,不是把小崔氏往死里逼?
小崔氏可不是杨寡妇,为谢满书死守着一套贤妇的规矩六年,最是在意这些。
谢柏清终于受不了啦,气得发抖,红着眼晴道:
“小姑请慎言,无凭无据的事不可乱说!你怎么说我骂我都可以,但不能乱造我娘的谣!”
“到底她是你娘,还是我是你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两年,养不熟你这只白眼狼了吗?”一名肤白细腻的妇人走出来道。她说话声音不大,原是质问的话,说的也软糯至极,还一说一笑。
谢梨的记忆跳出来,这是谢霜儿的亲妈——谢老四的老婆罗氏。
谢柏清红了脸,颤抖着嘴唇,道:“是孩儿失言,但小姑也不该这么说二婶才是。”
“你还知道是我的孩儿?可怜我养你,照顾你,你腿脚不好,隔三差五请木医生费大钱给你治,怕你冷,怕你热,怕你学不好。你就是这么伤我的心的,我好命苦呀~”罗氏拿出帕子竟然哭开了。
得,又一个谢霜儿。
谢柏清更加窘迫了。
谢春蝉喝道:“还愣着作甚?挂完了,就去后院跪着,你看你多不孝,多伤四嫂的心!养你还不如养头猪!”
谢柏喜也道:“大堂哥我来扶你。”
谢柏清脸立即白了。
沈莹看得清楚,这谢柏喜不是想扶她哥,而是想趁机绊他一脚,让他跌一跤。
“哥,小心!”沈莹立马喊到。
谢春蝉抬眼看来,脸色骤变,张口便骂:“哪里偷跑来的小贱皮子!”
沈莹对她翻个白眼,对“孙二娘”、“曹七巧”使个眼神,冲上去便哭喊道:
“快来人呀,大家伙都来评评理呀,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哥哥姐姐们,我四叔四婶,小姑和堂哥,合着伙的欺负我家哥哥呀!欺负我们一家啊!就是欺负我们爹走得早,我娘是寡妇!”
那“曹七巧”很快进入了角色,冲上去撞开谢柏喜,扯着谢柏清便拍着大腿坐在店门口的地上蹬着腿儿嚎哭道:“
“我可怜的儿呢,你好可怜呢!
这谢老四家呢,伙同婆婆偷了我的银钱呢!”
她这粗嗓子一哭嚎,比沈莹的细嗓子可厉害多了,真实围观的群众立刻吃起瓜来,议论纷纷,半条街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那些雇来的大婶们也议论上了:“天啊,谢衙役真干这种损阴德的事呀?看不出来呀。”
“偷寡嫂养侄儿侄女的银钱,咋这么丧良心?”
“谁说不是呢,他们这个杂货铺生意可好啦,一天进那么多银钱,平时他们家吃穿都好,鼻孔朝天瞧都不瞧我们一眼,竟然偷寡嫂的钱呢!”
沈莹使使眼色,那“曹七巧”趁热打铁,又嚎上了:“
各位哥哥嫂嫂们呢,请听我细细说来,我本是京城大户官宦人家的娘子呢~那年家里呢遭了难哟,我父母呢受不住去了,我哥哥呢受了奸人迫害,进了大狱呢。我嫂嫂呢,去城外做了姑子呢!”
她敲一下铜锣,唱哼一句,比戏台上唱的还精彩。
第 31 章 戏班子上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