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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chapter 21[1/2页]

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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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樊家宅院的,明明只隔五个公交站,却远的漫漫无边,不见尽头。
      冬日的马路不如夏夜繁华,但行人依旧很多,下班赶着回家的,出来约会看电影的,还有三三两两闲逛的学生,正围着一辆卖烤红薯的小车,搓着手呼着热气,脸上是迫不及待的期待。
      然而在身后巨大的霓虹灯广告牌的对比下,他们又是如此暗淡渺小,人潮隐没在城市巨大的雾霾和车流的喧嚣里,很快就难寻踪迹。
      方晨站在路口抬头看天,也许自己根本不想回去。
      然而再长的路也走到了头,当他站到樊家大门口的时候,管家已经在铁门外来回踱步,背着双手佝偻着肩膀,面色焦躁,心急如焚。
      “方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管家一见到他就殷切地迎上来,如见救星一般,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快去看看,樊总看上去不大对劲。”
      方晨被簇拥着进了大门,穿过厅廊走到书房门口,樊望坐在里面,闻声抬起头。
      他的脸色很不好,案牍劳形,风尘仆仆,长途奔波的劳顿和繁忙的公务让他整个人迅速消瘦,眼眶都深陷下去。
      两人一个背窗而坐,一个背门而立,彼此的身后是静谧的花园和走廊,这个家仿佛什么都没改变。
      方晨突然想到,这还是小小鸭生病以来两人第一次同时在家,第一次这样安静的独处。
      明明只过去一个星期,怎么就感觉时过境迁,面目全非了呢?
      他突然想哭。
      他真的好想樊望啊。
      最后还是樊望先开了口:“我今天去了A大,本来想去接你。”
      他顿了顿,声音毫无波动,却又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逼自己继续说下去:“我看到洪厉把你接走了。”
      “嗯……”方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迟疑半晌,最先出口的竟然是:“他为什么一直盯着你,你们有什么过节?”
      “我们很小就认识,彼此看不顺眼,早期建兰在扩张时曾卷入一个规模很大的经济纠纷案,他是原告方的律师,那也是他从业以来唯一一次输了的案子。”樊望疲惫地捏着鼻梁说,“这么多年来,挑我的刺、试图把我拉跨、把建兰所谓的黑幕全盘掀翻公之于众,成了他偏执又疯狂的追求,已经是他的心魔。”
      方晨点点头。
      两个人又沉默许久,相顾无言。
      方晨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慢慢地说:“樊望……我舅舅对我很重要。”
      “我知道。”樊望的模样仿佛强自镇定,却又非常文弱。
      “你不知道,”方晨突然恼怒起来,“你不可能知道,像你这种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我的痛苦,你身上从来不缺光环,但我不一样,我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只有那么一点点……”
      他疯狂地踱步,肩膀撞上门框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抱着头,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焦急和迷茫:
      “为什么明明检测的时候就发现了违规,却还是执意派他去施工?为什么改了房屋的结构,把电缆埋在那么浅的地方,还不给他佩安全手套?”
      “操作不当的确是致使他死亡的原因,”樊望疲惫地闭了闭眼,再一抬眼,薄薄的眼皮翻出深深的褶子,“当初这件事已经调查清楚,包工头和物业也都承担了相应的责任……
      “我问你的是你!那你呢?你明明收到了违规的检测报告,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工程的审批单子上签字?”
      那一瞬间樊望的眉眼暗下来,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十分平静:“的确是我。”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方晨甚至着急了,“有什么别的原因,你是不是有难言的苦衷?”
      樊望笑了,尽管那笑容看上去更类似于悲哀和自嘲:“没有,方晨,字是我签的,你肯定也看见了。我若说有人把枪架在脖子上逼我签字,你会信吗?”
      真奇怪,即便五脏六腑都被剧烈的疼痛钳制,方晨的大脑还残存一丝破碎的清明,在心里微弱地一闪:他没有说实话。
      但他不想问了,怒火已经从胸腔燃起,烧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发抖,根本无法控制。
      “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指望就是我舅舅,只有他能带我逃离那个家。
      你知道吗?被打的最严重的那次,我爸撞翻油灯,家里起了火,把我的头发和伤口都烧了……后来创口化脓,怎么都好不了,他们却骂我浪费家里所剩无几的创可贴。”
      方晨的声音发着抖,一步步逼近书桌边的樊望,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眼底映出愤怒,悲哀,和绝望。
      寒风吹散了花园的风信子,娇弱的花瓣在风中盘旋,每一片都映出那些陈旧泛黄的岁月,映出无数个哭泣的、奔跑的、劳作的、挣扎的幼小孩童。
      那个孩童每天躲在破门帘后面,呆呆地看着其他小孩背着布包去上学,然后趁爸妈不注意,跑去村口孤零零地等待,他的瞳孔里是寒冬青灰色的天空,一望无际,就像这痛苦的生活,没有尽头。
      “我还是在挨打,每天挨打,胳膊和大腿上到处是淤青,旧的没好又打上了新的……在那些绝望的日子里,我唯一的指望,就是舅舅能回来。只要他能回来,就能把我带走,就能给我一个家。”
      方晨心里积攒了太多的恨,掩藏多年,今天终于全部倾泻而:“我唯一的渴望就是这么一个家,家人相互爱护,不需要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我从头到尾,只想要这么一个家……”
      但舅舅终究没有来得及给他。
      而樊望也不是那样的人,他有太多利益的计算与筹谋,并不能全心地爱他。
      他太耀眼,方晨当初被他吸引,一步步接近他,爱的忘乎所以,却忘了对于樊望来说,家大概从一开始就是个伪概念。
      樊望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所以这就是你一直在背后算计我的原因?”
      方晨一愣:“什么??”樊望把手里的文件推到他面前,方晨艰难地低头去辨认——
      上面清楚地列着方晨去找徐子辰咨询过的所有关于遗产继承的法律问题,甚至之前佟一凡无意中泄露给他的那份文件,也被他后来悄悄地记下来,拿去问了徐子辰。
      “你一边利用我的感情,试图混淆我对樊舒的态度,一边在背后调查我的动机,想以此来干预我对樊舒的抚养?”
      樊望面色发青,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但他向来善于伪装,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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