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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一遍!给大堂哥道歉!”
      “不不不!我就不!偏不!”
      秦信宇毫不掩饰厌恶,朝秦衍风龇牙咧嘴。
      面对不省心的弟弟,秦随星也没辙。都是一家人,说不得骂不得,总不能拔剑砍了这个隔房弟弟,那他二叔定然将府中搅个天翻地覆。
      秦信宇不服管教,又以欺负他大哥为乐。这次,他正巧赶来,看见秦信宇用瓷瓶的墨水故意泼了大哥一身,还骂傻子蠢蛋,污言秽语,真是令人生气。
      “二堂哥,你再逼我,我就去找祖母告状!说你和大堂哥联合起来欺负我!反正没人看见,哼哼!”
      秦信宇深得秦老夫人喜爱,是非黑白还不都是凭他一张嘴。
      说完,他得意的踢了踢脚边的陶瓷墨壶。
      秦随星气结。正僵持着,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道柔和清婉的声线,隐含怒意,冷冷道:“谁说没人看见?”
      两人下意识抬头,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秦衍风亦僵了僵,循声望去。
      只见松竹院前的树下,人面桃花相映。女子身穿一袭对襟缠枝绣花的水蓝色襦裙,与鬓间点翠步摇同色。
      尖尖小脸,烟眉下是一双点漆黑眸,睫若蝶翅,眸中好似盛满盈清水。
      春日暖融,女子却还抱着一个黄铜手炉,那肌肤过分白皙,透着三分病气。
      秦随星是识得叶荷萱的,见到他,本就不愉的脸色更沉了。
      秦信宇脑子聪明,眼珠子一转就猜到了来人身份,顿时阴阳怪气讽刺:“我道是谁,原来是傻子的新媳妇儿。”
      他目光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江娴,“嘁,痴傻儿和病秧子,绝配!”
      江娴好歹是个大人,不会跟一个少年计较这些。
      再说,她本就是个病秧子。
      但听他侮辱秦衍风,想到自己的弟弟江月,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
      江娴身量和秦信宇差不多高,但她却威厉地瞪了眼对方,沉声道:“你今日说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告诉郡主和裕国公,身为忠烈之后,不好好读书想着报效朝廷,竟在府中欺辱堂兄,长恶靡悛,不知悔改!沾染一身下九流习气!可对得起老国公爷的在天之灵?便是你告去老夫人那儿,我亦占理,绝不让你讨了好去!”
      秦信宇嚣张惯了,何时有人如此严厉的教育过他。张大嘴巴,盯着这个比他还嚣张的女人,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我……我不会承认的!”
      江娴冷笑,“你大堂哥二堂哥在这儿,装墨汁的瓷壶也在这儿,府里每样东西都登记造册,人证物证具在!你倒是说说,如何不承认?抵赖耍滑,只会让老夫人他们更瞧不起你!真是没担当、没道德、没教养!”
      秦信宇看着江娴脸上毫不掩饰的鄙夷神色,心里臊得慌。
      江娴趁热打铁,上前一步,指着他命令:“快点给你大堂哥道歉,否则我就告状去!”
      秦信宇倒是真的怕了她那番说辞,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梗着脖子准备告状。
      他不情不愿地看了眼秦衍风,声如蚊呐:“……对不起大堂哥。”
      也不指望秦衍风回应什么,秦信宇趁秦随星不注意,挣脱他手,如脱兔眨眼跑不见人影。
      此时院子周围的下人听到动静,全都聚拢过来。
      秦随星复杂的看了眼江娴,总觉得她态度奇奇怪怪。
      联想到前日,这女人找到他,对他说了些露骨言辞,顿时像吃了苍蝇般难受。
      但刚才她训诫了秦信宇那个小霸王,秦随星只得朝她颔了颔首,声音淡淡:“多谢嫂子。”
      “不谢。”
      江娴语气比他还要冷淡。
      恰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秦衍风,突然弯腰捡起那秦信宇作恶留下的墨汁瓷壶,将剩余的墨汁,尽数泼在了江娴身上。
      他动作行云流水,江娴听到身后翠浓的惊呼,才反应过来。
      水蓝色的漂亮纱裙被墨汁浸透,薄纱贴在臂膀上。春风一吹,寒凉透骨。
      “大哥,你——”秦随星惊讶无比,忙抢过秦衍风手中的瓷壶。
      翠浓手足无措,徐嬷嬷也赶紧过来,慌慌忙忙道:“少夫人,这这这可怎生是好?老奴这便给你打水去!”
      江娴脸色微变。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她抬眼,对秦随星面无表情道:“二弟,你来松竹院有何事?”
      秦随星只得回答,他得到消息大哥病愈回来,顺道过来瞧瞧。
      江娴嗯了声,轻轻点头:“既无事,请你先回罢,我和衍风要回屋更衣了。”
      语毕,也不看秦随星是何表情,便牵着秦衍风宽大的衣袖,往院里去。
      她靠近的瞬间,秦衍风肢体僵硬了一下。
      但他很快低头,垂着眼帘,以长睫掩饰诧异惊疑的神色。

第4章 训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