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蒙眼布被摘下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间斗室里,手足被牢牢地捆绑在一张靠背椅上。在我面前,有一块巨大的落地玻璃幕。站在我对面的,只有唐先生一个人——虽然以前我没有与他正面接触过,但托周成庸的福,我早就熟悉了他的模样。
唐先生是个看似温文尔雅的中年人,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笑嘻嘻地看着我,然后问:“陈警官,你有兴趣欣赏一段极具戏剧性的走钢索表演吗?”
我才没兴趣欣赏一帮流氓争先恐后走钢索的丑态。但透过眼前的巨幅玻璃幕墙,我还是能够清楚看到幕墙外是一座装修精美的舞台,空间很高,从天花板到地板,足有四五层楼高。在离地约十米的空中,横悬着一条钢索,钢索两端则各有一个高大的铁架。
我明白了,现在我所身处的地方,就是唐先生的杂技剧团的vip包厢。
虽然只是短短一瞥,但我仍敏锐地注意到,铁架上已经站着一个正准备走钢索的男人,他的腰间并未别着防护的安全索,而在钢索之下,也没有安全网。
“陈警官,很惊讶吧?走钢索的人,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如果从十米不慎摔下去,轻则颜面扫地,重则脑袋开花当场毙命。”唐先生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确实让人很惊讶,犯罪组织培养一个有能力的头目,大概比警方培养一个有前途的探长还更有难度。而走钢索,即使在杂技演出里,也需要安全索或安全网。我就不信下午参加头目竞选走钢索的那些江湖中人,能比有经验的杂技演员更会走钢索。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铁架上的那个男人已经开始在钢索上试着行走了。他双手横托着一根平衡杆,双足颤颤巍巍地试着在钢索上迈出了第一步。尽管这人明显没有太多底气,但他还是犹豫着转换好了重心,又朝前迈出了下一步。
唐先生走到玻璃幕墙前,朝那个男人的方向戳了戳玻璃,说道:“这个人,一个月前被我发现他是警方的线人。然后我答应他,只要他能在一个月后的今天,顺利走过离地十米高的钢索,我就饶他一命。在这一个月里,我让他跟随杂技剧团的演员学习如何走钢索。我想看一下,死亡的威胁是否能够激发生命潜能,让他在一个月内学会杂技演员需要三年才能学会的绝技。”
他顿了顿,走到我面前,摊开了双手。在他的手心里,有一个遥控器。而此时,透过玻璃幕墙,我看到那个警方的线人,正好走到了钢索中央。
唐先生微微一笑,然后在遥控器上按了一按。
然后,我看到那根悬在空中的钢索突然断裂了,那个钢索上的男人脑袋朝下摔落了下来。幕墙有隔音效果,我没听到那个男人的尖叫声,但却清楚地看到一蓬鲜血从他脑袋边渗了出来,逐渐蔓延,他踌躇了几下之后,身体便停止了扭动。
※※※
“陈警官,你知道老朴为什么会死在他老婆手里吗?因为他忘记昨天是他的结婚纪念日,所以,现在我也得回家了。呵呵,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答应要和女儿一起过,要是忘记了,说不定我女儿也会杀我的。”唐先生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把遥控器收进了他那价格不菲的名牌公文包里。
&n
238 走钢索的人(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