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算师跟着点了点头道:“这银子应该是从私坊里流通出来的。”
“烦请童算师也看下小生这银子,小生正打算将这银子存到汇丰银庄去的。”欧阳文突然插了一嘴,他若现在还不能察觉冯清歌的来意,也枉为幕僚了。
童算师即为汇丰银庄的,自然无法推辞,况且若是他那份银子也有问题,那么多一人证也更好。
“这八百两银子果然也有问题。”童算师一句话叫周掌柜傻了眼,他到现在还不曾明白,为何白花花的银子会是有问题的。
“这么看来,银子是不能用的了。三位,那要还的赌债还请你们缓一缓了。”冯清歌站起身,也不拿金钗,由华瑶扶着往外走去。
当头一位大汉拦住她们喝道:“说好的今日还,就该今日还。”
“这是富余当铺的问题,他们拿了本小姐的金钗,就差本小姐三百两银子,你们只管问他们要去。”冯清歌绕过身子往外走,这回没人再拦她了。
三位壮汉直接扭住周掌柜的,又一把挡住欧阳文,“咱们这就见官去,还请这位公子为我们做个人证。”
“好汉别上官府啊,要银子我们再拿就是。”周掌柜被扭住胳膊生疼,一听要去官府,连忙求饶。
“你们用私银,可是大罪!谁还敢用你家银子!走,必须上官府!”说完便将人带了出门,那学徒往后缩了缩,悄摸着往后门遣去,而其他人仿佛没有发现他一般,任他离去。
欧阳文苦笑起来,定平王只不过让他先来察看一番,却不妨自己先被弄进官府里去了。虽说是做人证,也是限制了自由的。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就这么轻而易举把事惹起来,自己又风轻云淡地脱了身。
出了四方街,主仆二人上了马车,魏子渊驾车直奔郊外。
西城郊外十里亭,殷鸿离已经等候片刻,见到冯清歌从马车里缓缓下来,鹅黄色衣裳配上白皙肤色,越发显得清丽,莲步微动间有彩珠磨动,在阳光照耀之下,射出五彩的光芒,十分夺目。
“你来了。富余当铺的事情处理好了?”殷鸿离迎上来,隔着不远的距离。
冯清歌长睫微动,眉头微微一皱道:“富余的事情有些变故,突然冒出一个书生,当了一块帝王绿的玉镯。我一时想不到他是哪边的人。”
殷鸿离笑了一声,狭长凤眸看着冯清歌说道:“此人名为欧阳文,原是宵风寨的,后来投奔了赵承乾做幕僚。”
冯清歌脸色一变道:“赵承乾那里可是景华楼给的消息?”
殷鸿离连连摇头,绕着冯清歌走了一圈,笑道:“你刚给本世子的消息,又未曾说要递到赵承乾那,景华楼怎会私下行动。”
“难道是他?”
“你说的是何人?”殷鸿离疑惑地问道。
天色说变就变,原本艳阳高照,一会儿飘来一大朵聚雷云,大风猛得刮起来,只见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冯府的马被刮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冯清歌身子单薄,又毫无防备,被大风一卷连连往后退去,眼看着就要被刮下十里亭的踏阶,殷鸿离迅速向她跑去,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将她的头紧紧捂在胸口,用袖口挡住她的脸,不由她动弹,两个人贴的很近,殷鸿离能清晰地闻到冯清歌发髻里的香气,而冯清歌听着他声如响鼓的心跳。
待大风渐停后,殷鸿离才将她从怀中放开。只见冯清歌面色潮红,头微垂着,眼睛也不肯抬起头来看他,后退了两步,用帕子轻掩住几分尴尬。殷鸿离见她这番模样,耳垂也跟着红起来。
那边魏子渊眼看着冯清歌差点跌落踏阶,预备扑身去救,身还未动便见殷鸿离已将她抱在怀中,还想上前,被身后的华瑶一把拖住。
“魏子渊你做什么,难道你还没看明白世子对我们小姐的心意吗?”华瑶眉头一皱,死命拖住他。
“行了,你放开我吧,我不会做什么的。”魏子渊语气里有些颓废,他能做什么,只不过仗着一股冲劲吧。华瑶依言放开他,魏子渊往树林里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开了。
“刚刚说到哪里了?”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殷鸿离出口问道。
“不知你们景华楼可曾查过户部随侍龙南靖。”冯清歌压住脸上的红潮,语气尽量平缓。
“龙南靖?他明面上供职于户部,实际上是赵承泽的人。”
冯清歌摇了摇头,笑颜缓缓一露道:“景华楼查的还不够详细,他龙南靖实际上是赵承乾的人。”
殷鸿离吃惊地看着她一脸笃定的模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恰在此时,树林里忽然涌出数十个身影,刀刃划在地上激起一地火花,直向十里亭奔来。
第六十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