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左不过这两日,莺歌及她背后的周敏安便要耐不住,再次出手的。却不妨这回,事情并不是冯清歌以为的那样。
天刚透白,寒风萧瑟中,督令府的门被狠狠拍响。
消息递到冯清歌处时,唬得她一个站不稳,差点摔着,好在巧文及时扶住。
巧文也经不住颤抖,话也说得不利索:“小姐别急……已经请大夫去了。”
屋子隔得不远,冯清歌从未像今日这般跑着,她总是冷静持重,哪怕危险在侧的时候,而此时却怎么也冷静不了。
冯远敬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是被属下抬回的督令府。
“怎么受的伤?”
冯清歌跑得急,一进门便先问道,再看躺在床榻上的父亲,面色苍白,额角间的血迹干涸成暗红色,更加触目惊心。
“将军听报说是锦州城外有流寇,担心会影响城内百姓的平安,领着我们两队人前去。搜山林的时候迷了路,耽搁不少时间,遇到几个百姓说引路的,结果带着我们进了一片陷阱地,挖了许多的洞,我们的人掉进去就被刀给刺死了。将军反过神要抓那几人,却被其中一人扔出一个药包,飞在空中就炸了,若不是将军一身武功,只怕就要……”
回话的人是一直跟在冯远敬身边的。
冯清歌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跳,跪在床边紧握着父亲的手,好在他的手还算温暖,让冯清歌觉得父亲不过是累了,要睡一会儿。
大夫很快就来了,有着锦州城里首屈一指的医术。不及与人客套,赶紧先为冯远敬诊治起来。
冯清歌候在一边,用帕子擦尽泪水,紧张地等着,手指不停搅着帕子。
等候的时间总是漫长。大夫悠悠起身,朝着冯清歌行礼。
“大夫,不用讲究虚礼,家父情形如何?”冯清歌赶紧止住他的动作。
“冯将军身上并无明显外伤,而导致他昏迷不醒的应该是淤血滞于脑内,敢问冯将军摔在地上是否磕到石头?”大夫徐徐道来。
“这……下官记得确实有块小石头,并不算大,怎么会导致将军昏迷不醒?”
“官家有所不知,冯将军本就积劳,又被炸药冲击,于空中坠至地上,再碰上坚硬之物,轻则是昏迷不醒,重则便是当场……丧命。”
冯清歌不是不知,却事关自己父亲,惊地张了张嘴,微微抖索了下才开口道:“大夫,请一定想办法治好家父。求求您了!”说着竟要跪下。
大夫连连挥手,嘴里直说:“使不得,您可是皇族,怎么能跪我这个平头百姓。老朽身为医者,自当尽力便是。”
什么皇族,自己父亲却受伤昏迷,冯清歌心中升起无力感。
“您先写方子抓药吧。”冯清歌稳了稳心神,这个时候她不能再继续乱下去。
大夫跟着将士到隔间写药方。
“巧文,去打些水来,我要为父亲擦擦脸。”冯清歌重新坐在父亲身边,紧握着他的手,吩咐道。
话音刚落,巧文赶紧擦尽眼泪往外跑去。
待冯清歌为父亲收拾干净,颜川在外头要回话。
冯清歌便允他直接进了屋子。
“县主,昨夜府里的厨娘偷摸出了府,小的跟了许久,亲眼见她进了鸳枝楼的后门。那儿人来人往太多,小的不好藏身,便没有打听到事。是小的失职了。”
冯清歌没有心思怪他,眼下最重要的是父亲什么时候清醒过来。
“不必惊动她,先盯着再说吧。”
天色已大亮,冯清歌这几日劳心伤身,又缺眠少觉,眼睛下方一片青色,也不觉得累,只是满心焦躁。这会子诸事抛到脑后,她除了忧心父亲,还需回复母亲从京城寄来的信件。
自父亲常驻锦州后,时常便与母亲通信。今日母亲的信递到她手上,忍着泪看完,又忍着泪回信,深怕一个止不住,眼泪掉在信纸上,叫母亲起了疑心。
她想先瞒着母亲,包括京城里所有的人。
太皇太后虽废了赵承德的皇位,却没有怎么着薛太后,她与她身后的薛家若是知晓父亲这会儿昏迷不醒,怕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巧文跟着大夫回去抓药了,也是冯清歌的意思,这个关头督令府的人她信不得。而华瑶回景华楼去打探消息了,早年欧家母子丧命一事也许还有知情人。
“小姐,奴婢给你端了早膳来,您用一些吧。”
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未得冯清歌宣进,便直接捧着托盘走到她跟前,叫冯清歌皱起眉头。
第一百三十二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