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大昭王朝。
中萃宫里独主宫亮着微弱的烛灯,太皇太后气息不稳地躺在床榻上,由季麽麽扶着用了药,咳嗽了几声才止住。
“太皇太后,她如此大胆,竟敢对您下毒,您还要包庇她到何时?”季麽麽看着太皇太后脸色苍白的模样心痛不已,顾不得尊卑,连周太皇太妃的名号都不愿称呼。
太皇太后轻摇了摇头,叹道:“哀家与她处了几十年,她性子的确骄纵,也曾想茬了事,却不至于真的下狠手,背后怕是有人教唆啊。”
季麽麽见太皇太后的眼神里是凌厉之气,心下微微思符着。在这宫里,若不是太皇太后力挽狂澜,如今皇上也不能稳坐皇位,自然尽心侍奉,而不喜太皇太后,甚至会想动手的唯独慈安宫的那位,也不做他想。
“太皇太后指的是……”季麽麽低声道。
太皇太后扯出一抹冷笑,点了头,“这十几年薛家势力遍布朝堂,盘根错节。连皇上都奈何不了她,哀家一把老骨头又如何跟她抗衡。”
季麽麽皱着眉头劝慰道:“太皇太后这话说得老奴可不敢苟同,您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人,都是您的晚辈,您不忍心降罪她们,可是薛太后竟敢对您下这样的手,太张狂了。”
“是啊,好在薛家的无后,不然皇上的皇位怕又是不安。哀家既然未死,自然不能由她胡来。你将哀家的意思口述给皇上,行事不必缩手缩尾,平外安内都是他的责任。”太皇太后说了一长句,没忍住又低咳起来。
“太皇太后千万保重凤体。”季麽麽心急地要命,想请太医来看,未经太皇太后允许又不敢如此。
“那个丫头从锦州回来了吗?怎地也不回宫中复命,哀家答应允她请求,怎地也不要了?”太皇太后忽然想起了冯清歌,生的那般容貌,难得是性子又沉稳冷静,家世又配得,若是为后也是一大助力。
季麽麽脸色变了几分,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她没回京?”太皇太后疑惑地看着季麽麽。
“是,老奴听手下人回话,安敏县主因担忧兄长去了青州,眼下还未有其他消息传来。”
果然见太皇太后皱起眉头,愈发不解道:“她一个女孩家去那打仗的地方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去做军师?简直荒唐。你一并同皇上说了,叫人立即领她回京。”
太皇太后语气虽无力,气势却一丝不输平日。
季麽麽赶紧应了,快步退至殿门,麻利地关上殿门后,由小宫女引路就往乾安殿去。
***
而远在青州的冯清歌,在王府安顿好后,便先令魏子渊去自家哥哥处回话,表明她一切安好,倒是没有提及从庆阳。
“主子还要继续扮做丫鬟吗?”
院中的耳房里,华瑶躺在单人床榻上,向着旁边躺着的冯清歌问道。她们现在是丫鬟,自然只能睡在仆从的屋子里。幸好从庆阳院内没有其他女婢,她们不用与其他人挤在一处。
黑暗中,冯清歌的双目亮如星辰。
“自然还要继续做丫鬟,不过明日从太子说会带我去青州城里寻找他的下落。”
华瑶低低地叹了口气,“世子这么大的人,又不是物件,怎么能放在哪里一点动静都无。从太子既然翻找过青州城,怎地一丝消息都无。主子,我就怕他会不会是骗我们。”
“骗我们有何好处?况且我与殷鸿离的关系,他竟知道的准确,想来与殷鸿离的确是有我所不知的交情。”
冯清歌如此说着,也不知是劝慰华瑶不必担忧,还是在劝着自己。
一夜不长,昏昏沉沉地便是天界露了白。
华瑶缺眠以致眼睛周围乌青乌青的,冯清歌比她也不过稍好些。
是而从庆阳一见到冯清歌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惹得华瑶连连捏拳。
“太子心情这样好,想来咱们的事也能事半功倍了。”冯清歌并不在意他的看法,自然不会为他的言行生气。
从庆阳见她态度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玩笑的意思,也不免觉得尴尬,忙收住笑,领着二人往府外走。
三人的身影刚离了府,便见一个婆子鬼头鬼脑的看了又看,呸了一句便立马往后院去了。
从庆阳原先打算领着冯清歌逛逛街市,叫她看看他管制下的青州百姓如何的安居乐业,但他见识到冯清歌的不苟言笑后,便打消了这样的想法,不远不近地看着她的侧脸,只觉得冯清歌的气质与殷鸿离极像,一副万事不得撼动的神态,哪怕心中着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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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