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木香。相比之下,多年来习惯了不论何时何地都打扮整齐的江朝就显得十分规整。一头白发打理整齐束了高尾,该穿该带的也一样不少。
两个都不是擅言之人,四目相对,气氛也变得迟缓起来。最后,还是江朝先开了口道:“……如果寻安姑娘今日不方便,在下改日再来亦可,不便打扰的话,日后也会尽力绕行。”
他话刚停,那边寻安就放下了一直抓着门框的手,侧开一步让出通路,双眸直视着他,边道:“进来。”
寻安的房间不大,但很空。东西甚至比江朝的那间客房还少。无床无桌,唯二两个置物架上,放满了各种样式的孔明锁。江朝站在门外,只往里一瞧就知道方才闻见的那股木香从何而来。
房间虽空,但也不是规整的。地上满是木头碎屑,墙上几只壁虎攀爬,干净的除了那两个置物架和上面的小玩意,就剩下一个高窗下的一亩三寸地。上面铺着层雪白绒被,不远处放着个置衣架。似乎是床,却也不是太像。
“脚。”江朝刚踏出一步,那边已经直直走到绒被上连脚下踩着的木屑都不清就坐下了的寻安就又出了一声。他顿住脚步,低头去瞧,正看到满地的木屑堆里藏着的一把小巧精致的刻刀。
“……多谢。”他眨了眨眼睛,将已经要落脚的步子再扩大了一些。第一步险些中招,之后自然就知道留些心神。好歹是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江朝很快到了寻安坐下的地方,然后站着不动了。
寻安脱了外袍,此时只有一件白色内衫,单薄得很。好歹是个女人家,身材又长得标致,江朝心直,见她毫不在乎的这样穿着,一时只觉得耳朵逐渐灼烧起来,眼睛不知眼睛该往哪放,最终只能凝在她手里捏着的东西上。江朝眼细,瞧见那依旧是个小巧玲珑的孔明锁。也没多问,眼神停留不久后,又继续偏移,抬起来盯着墙上的窗户。
或许也不该说是窗户,只能说是用斧子随意砍出来的一个口子,能让光线漏进来罢了。但,和他的房间相同的一点是,那扇窗户的雕刻过分精妙,却都是繁华不实的花纹。江朝无心去想这些,他看着那扇窗户,渐渐想到了别的事去。
说来奇怪,此时虽也是相对无言,但比起刚刚在门口时,现在的气氛,却不显得过分尴尬迟缓了。
大概一炷香有余,寻安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口道:“你在看什么?”江朝这才猛得回神,低下头来去看与他对视的的寻安,不加思考地回道:“那窗户的花纹有些精巧,在想何人所制的。在下的房间也有不少这样做工精细的物件。毕竟现在雕刻师匮乏,而拥有此等神技的雕刻师,更是少之又少。”
他顿了顿,这才发觉自己在说什么,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方才我见寻安兄的房间里满是木屑,也有刻刀,所以正在想该不会这些都是出自寻安兄之手。”
寻安“噢”了一声,又低下了脑袋。他的声音穿出来,甚至激不起湖面涟漪:“不是我。”这话说得江朝一呆,生平头一次追问道:“那是何人所为?”
第6章 引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