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对父亲的说话态度?”
父女俩儿连珠炮似得对答,看的庄春蓉和孟澈一愣一愣的。
庄春蓉一边拍着孟骧的背劝慰,一边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我要结婚了。”孟潇用纸巾抹了抹嘴,面无表情的说道。
语惊四座,孟澈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姐,你说什么?”
“我要和睿龙国际的总裁梁钟绰结婚。”
“我说了不准!”父亲怒吼道。
孟潇没有接茬,只是低头阖着眼,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继母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乎在计算这件事的得失,太过专心,以至于孟骧咳嗽不止都没有意识到。
孟骧一边咳嗽,还一边说:“梁家刚发生那种事,你嫁过去不就成了梁家的遮羞布?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您老人家这辈子做过的丢人事还少吗?真以为自己还有什么脸面。”
“放肆!”
“我就说一句,梁家的力量,你抵挡的了吗?”
刚刚还沸腾的餐桌,一下子静的不可思议。
在这座城市,乃至辐射的更广的地方,梁家都代表着绝对的强权。
金钱,权力,地位……没有人能够抗衡。
孟潇镇住了场子,心里却也没什么喜悦,因为她也是无力抵抗的人群中的一员。
而她现在做的一系列事,就是虎口拔牙,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一切,沦为别人脚下的泥巴。
为爱走钢索,就是这么回事。
“我吃饱了,先走了。”
孟潇拎起自己的手提包,一刻都不想多待。
“对了。”她走了几步,回过头盯着庄春蓉说:“庄阿姨,不要妄想我会卸下职务,衷音传媒将是我的嫁妆。身无长物的嫁入那种豪门,我可没这种勇气。”
风一般的离开,却在他人的心中点起燎原烈火。
今夜,很多人会失眠吧?
自家通知完了,接下来便是通知梁家。
梁钟绰打算带她正式的见一次梁家父母。
“我应该穿什么?裙装还是正装?礼物应该买哪些?”
“这些我都会安排好,你没有必要卖力准备。”
电话里,梁钟绰的声音很是冷淡。
以前虽然也没说过几句话,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冰冰寒寒拒人千里之外。
“能不能温和一点……”
孟潇住嘴了,她想起自己对父亲继母也是这副态度,大概梁钟绰对她,也是差不多的复杂心理吧。
算了,冷漠也无所谓,只要斯人安好。
于是,等到了见面的那天,孟潇穿上了梁钟绰准备的,那件黑色的金丝绒旗袍,襟前的一朵赤红绢花,耀眼的就像火焰。
在镜子前照了照,不觉摸了摸绷紧的后背。
尺寸并不合适,倒不如说,像她这种骨架偏大的人,和旗袍就没什么缘分。
礼物则是一棵朱砂梅盆景,陶瓷花盆上撒着些许晶亮的白沙,看起来像是被截下一角的雪景。
梁钟绰开车来接她,穿着藏蓝色的翻领夹克,皮鞋锃光瓦亮,眉眼依旧英俊的令人脸红心跳。
她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年纪,但只要这男人在她的视线里,好像又变回那个桃李春风的自己。
在车里,两个人依旧无话可说。
孟潇悄悄深吸一气,问:“你说的礼物,在后备箱?”
“嗯。”梁钟绰目光望着前方,面无表情的换挡。
“这衣服,我穿着合适吗?”
“还可以。”
孟潇凝睇着他,良久。
“梁钟绰,我们好歹也是合作关系,这么冷漠不合适吧?”
果然还是心里不平衡,她明明一腔善意,却遭受这种待遇。
“因为你还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梁钟绰说出自己这番态度的真实理由。
“都说了不是我干的。”
“我是一个有判断力的成年人,等到犯人缉拿归案,如果不是你,我会用支票向你道歉。”
“真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孟潇被轻贱,当然不怎么愉快。
“不是已经买到你的婚姻了吗?想必尊严的价格也不会太贵。”
梁钟绰把车停下来,和她对视。
孟潇的心里一点点崩溃,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如果她不捣毁婚礼,日后相见还是关系淡薄的朋友,不至于一遍遍忍受他凌辱般的目光。
她的梁学长不是这样的,那是一个永远阳光,永远微笑,永远有趣的人。时间改变了他,其中,自己所带来的苦痛也有些“功劳”。
但是,这些事她不做,又有谁来做?
梁家的别墅在近郊,被一整片桦树林包围,落叶满地,大道上却一尘不染。纤细有力的树枝伸向天空,枝桠稀疏交叠,做着静默的祈祷。
再近些,便看到铁艺栅栏与姹紫嫣红的花圃,几个园艺师正在凉凉的白日下细心修剪,听到汽车的声音,望了一眼,又低下头。
这还是孟潇第一次到这里。
心里一番曲折后,又重新坚定下来,手掌攥紧,不打算放松。
车进了车库,孟潇正打算下车的时候,梁钟绰猛的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诧异回头,他的眼睛亮的发寒,压抑着呼吸,嘴唇翕动,说:“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第三章 讶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