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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吗?”楚白禅的声音温柔异常,两只手很绅士的拥着,没有半分僭越。
      “……一时情绪而已。”孟潇再抱了片刻,轻轻的推开他,楚白禅也适时的松手,看着她擦拭眼泪。
      “谢谢你的安慰。”孟潇低声说道。
      “我才应该道谢,你终于有一点接受我了。”
      “会觉得开心吗?明明你对我没有私人感情,只有利益诉求。”
      “对啊,为什么我会觉得开心呢?”楚白禅不知是迷茫还是什么,自言自语。
      孟潇没有等他整理好思绪,说了声抱歉,就想要擦身而过。
      “等等。”
      楚白禅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处理完葬礼,能跟我离开吗?
      他本是打算这样说,但看到她顽持坚定的眼神,舌尖上的话语不知怎的就变了。
      “出于命理,需要你一直陪着我,相对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十年也好,一辈子也好,我不会食言。”
      孟潇在猎猎风中,望着楚白禅晶亮真挚的眸子,嘴唇翕动,微微颤抖。
      “对不起。”
      短短的三个字,囊括了无数迷蒙与歉意。
      楚白禅露出好看的笑容,宽慰的说:“没关系!”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庄春蓉这些天一直很老实,所以没有发生什么不该有的波折,会场一片肃穆,秩序井然。
      直到梁钟绰到场。
      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孟潇与梁钟绰的婚姻是一场谎言,没有人觉得梁钟绰会出现。
      甚至于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这个人。
      可他偏偏就是出现在这里,即使眼里带着血丝,面露疲容,还是威仪深重,坚定无疑,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我来了。”
      他轻轻说的,像是刚倒了一杯下午茶,递过来,邀她品尝一般。
      本来每到一个人,孟潇都要鞠躬,承领对方的悼念,但此时此刻,她的自我意识忽的消解,以至于呆滞在那里,傻傻的看着梁钟绰。
      良久良久,才在众多灼热的视线中说了声:“梁先生。”
      一下子,心里就有了底气。
      本来担心自己会坚持不住,无法顺利完成仪式,现在是不用担心了。
      梁钟绰始终没有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是静静的待在会场的一个角落,庄严自矜,仿佛不可转移的磐石。
      一天一夜。
      道别时,他凝视孟潇许久,孟潇也大胆的回视,两人的眼中都是坦然。
      仿佛他们中间不曾横亘什么,不曾阻碍什么,是坦坦荡荡的一马平川。
      “好好的生活,让自己开心一点。”离开时,梁钟绰轻轻落语。
      “你也是。”
      孟潇微笑回答。
      很久以前,孟潇问过母亲一个问题——为什么电影里的人明明相爱,却还这么痛苦,爱情不是美好的东西吗?
      母亲说:正是因为爱着,才会感到疼痛,没有感觉的时候,反倒不会痛。
      ……妈妈,我现在,好像已经不痛了。
      孟潇喃喃的,面带微笑的说。
      一个仪式结束,另一个仪式悄然开始。
      仲景缇挣扎再三,最终还是把安然的话转达给梁钟绰,本来打算跟他商量商量从长计议,结果一觉醒来,自己已经被囚禁在他的一栋偏远别墅,失去所有联络手段。
      显然,是不希望他把这件事告诉更多的人,仲景缇焦急的头发都要着了,却无可奈何。
      周六。
      梁钟绰独自开车到达这家废弃十几年的工厂,他从车里走下来的时候,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如同木雕泥塑。
      待他绕开朽烂的半扇大门后,心脏忽的开始狂跳。
      安然就站在一堆废墟上,淡然的张望这一切,表情天真纯洁,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空气中都是腐朽的灰尘味,沉闷阴湿,几乎令人窒息。
      “我们回家吧。”梁钟绰来之前已经做好所有的思想准备,不管今天是怎样的结果,他都打算接受。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恋人,应该去面对,而不是逃避。
      “这里是我家的工厂,破产拍卖的时候,卖给了梁家……没想到只是放置一边,那为什么当初又想要得到?”安然好像在质问,又好像在轻嘲。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全部会给你。”
      “包括你的命吗?”
      “包括我的命!”梁钟绰遥遥的望着她,咬牙说:“可是安然,我们的故事不该在这里结束,就算踏遍世界上所有角落,我也会找到让你活下来的方法。你前半生的痛苦,应该让后半生的幸福来弥补!由我亲手弥补!”
      安然笑了,一束惨淡的阳光恰好落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更加弱质病态。
      “可是我好累,就算是喂到嘴里的药,我都没有力气去吞咽消化。钟绰,和我一切去死好不好?一起转世,做一对平凡而幸福的夫妻,好不好?”
第十七章 离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