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七星阁里几位重要人物都在北戎周旋,北戎局势这么快生变,其中也有他们一份不小的功劳。阿泰,阿昀和你都从来不提,并不代表朕就眼盲耳聋,不知道你们在草原上做过哪些事。”
皇帝沉默了半天,才叹了一声:“这些人都是胸有家国的好汉子,我大盛的好男儿。先帝和朕亏欠他们,他们却能放下仇怨,一心为国御敌,为国分忧……朕自觉惭愧。”
“陛下。”明殊向前踏了半步,但还是忍住了没说。
“是朕太过自私,总想着身后不留骂名,却不知道孝义不能两全。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皇帝伸手在明殊头上轻轻摸了摸,笑着说,“等平了蒋家的叛,朕会下旨,为你爹和定北军平~反,诏告天下,还他们清白。”
“啊?!”皇帝这个承诺来的太突然,明殊完全措手不及,一时怔在了那里。
“朕打算在京郊为他们建座英烈塔,可惜你父亲兄长的骨植都失落了,没法子将他们带回京中安置。”皇帝深深地看着明殊,目光中闪过感慨,悲伤,怨愤,愧疚等种种情绪,最后出口,只化为三个字:“对不起!”
明殊撩衣跪倒,以额触地,久久不能平复快要炸裂开的情绪。
皇帝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难她清楚的很。这样做,意味着皇帝将先帝的断案推翻,在先帝可圈可点的生平上浓彩重墨地涂上了不堪的一笔,旁的不说,“不孝”这两个字以后是肯定要压在他头上一辈子了。宗室里那些王爷公主们,谁能同意?他承受的来自外界和内心的压力根本无法以常理来预计。
然而他还是做出了决定,虽然晚了近二十年,但他还是准备要跨出这一步了。
“陛下,”她抬起头,“舅舅,请您派我出兵,让我去潞州。我去将蒋惟的人头提了来……另外,我也想看看,他说的所谓证据,究竟是什么。”
皇帝半点没犹豫便点了头:“本该如此!”
时间紧迫,明殊回后宫与太后和皇后做别,准备行装,第二天就打算赶到与潞州交界的宁平府,兵部调集的人马正在向那里集结。
皇后的肚子已经很大,随时都是待产的状态。见明殊要出战,皇后心里十分担心,拉着她的手,左劝右劝,但劝不住她。
还是太后发话说:“算了,你就让她去吧。二十年了,这也是哀家和皇上心头一块大疙瘩。只是咱们不方便离开京城,亲自去看看。有明殊代咱们去,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再说了,蒋惟再有本事,还能练出北戎鞑子那么凶悍不要命的骑兵来?即便兵强马壮,咱们明殊出手,也能于千里之外取大将首级,阿槿你只管放心。”
皇后叶氏的闺名是个槿字,她也有许久没有从太后口中听到这样亲密的称呼了,一时心中感触万千,握着太后的手,像刚刚嫁入王府成为新妇时喊太后的那样,轻轻唤了一声:“阿娘!”
明殊去意已决,谁都拦不住她。
就在第二日清晨,明殊打算出发之时,突然收到了来自飞燕卫传来的消息。
一直满大盛晃荡的西凉左敦王俱驹花颜失踪了!
“怎么回事?”
明殊惊讶地问。
俱驹花颜与明殊算是熟人了。当年他是三国联军进攻青州的西凉主帅,被顾昀一个照面拿下,后来从青州押回京城这一路上,明殊都与他同行。俱驹花颜这个人特别自来熟,那时候一心学汉话,天天缠着他们练习,押送的青州兵见着这位不着调的西凉王爷就像见了债主一样,一个个躲都来不及,脾气好的明殊只好跟他一路上纠缠,居然也纠缠出了几分友谊。
因为左敦王迷上了大盛这个处处有胜景,时时有美人的神奇美丽国度,死也不肯回西凉去,领了大盛西平伯的爵位,便开始在花花世界里乐不思蜀,完全不体谅远在西凉的穆太后那一颗凄凉的思子之心。
西凉这几年一直老老实实,本本份份,不再有事没事来边境上撩一撩,多半也是顾忌着他们的左敦王正在大盛做“人质”,若俱驹花颜突然失踪的消息传回西凉,盛怒下的穆太后为了这个心爱的私生子,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谁也料不到。
难不成真要按下葫芦浮起瓢,打趴了北戎之后,又要跟西凉干一仗?
极不老实的西狄国主刚刚丢了一个北戎汗王妹~夫,说不定脑子一抽,也跟着西凉起哄。
明殊皱紧了眉头,心里如火烧了一样。
“那小子身边一直有玄衣卫的人跟着,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咱们派在西平伯身边的那些兄弟……”飞燕卫负责传讯联络的青年头微垂,压低了声音,“一起没的。后来咱们在一处山里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全……死了?
第175章 失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