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映月为妃,我心中本是不愿,无奈又不能拂逆父皇之意。权宜之计,我只想着暂时先这么着,等日后我登基即位,再将映月完璧归赵于尉迟凌,这样也不会伤了我们多年来兄弟之间的情谊。”
顿一顿,他的眉眼略略低垂下来,似白鸟收拢了洁白的翅膀,道:“如果不是在御苑之中,那夜我喝多了酒,误将映月当做了烟儿,也不至于会有今日,害的映月难产而死,尉迟凌则是心碎离开。可是,我心中其实一直怀疑,那夜我虽是喝多了酒,但应当不至于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罢。我是男人,怎可能自己做过什么着实没有半分记忆?当时我早上起来之时,只觉得整个人头涨欲裂,昏沉沉地什么都想不起来。”
楼征云清俊的神色闪过一缕深深的失望,他竟从不知映月之事,个中有如此多的曲折,而映月的性子,其实他是清楚了解的,虽看似开朗活泼,可这样的性子其实更容易钻牛角尖。
玉婉柔缓缓启口道:“皇上,会不会是被下了药?其实只要区区一点点的蒙汗药,便能有这样的效果。”她在风月场中沉浮多年,这样的事见了太多太多,不足为奇。
“蒙汗药?”风离御缓缓闭上狭长的凤眸,凝神仔细寻思起那一晚仅剩的点滴记忆,突然道:“当时,我记得酒都喝完了,是映月去隔壁房中取来一壶青梅酒,我喝了几杯之后,便再无印象了。”
玉婉柔轻轻笑一笑,颔首道:“就是这样了,有一种蒙汗药是无色无味,混在酒中,片刻便起作用,且很难被察觉,更何况皇上当时已是喝多了。”
楼征云听罢,已是一脸惨白,想不到映月真会做这样的事,她怎会这样糊涂。
帐中烛火微微跳动着,有温淡柔和的光芒明媚地拂过烟落清爽的眉眼,她凝神瞧着涵儿,神情专注,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竟不知此时心中如何作想,映月的事其实始终如一块大石压制在她的心中,如今,她仿佛觉着整个人轻松一段。
风离御轻轻拍一拍楼征云的肩,正色道:“我不会怪罪映月,若不是那夜的误会,我本就想成全她与尉迟凌。其中缘由相信只有尉迟凌心中清楚,我即刻修书一封给他,问清楚个中缘由。若果真如此,我便向天下昭告涵儿因病离世,再改名换姓,将他归入尉迟宗室。这样,一来不会折损了映月的名声,二来也能使尉迟家族一脉香火得以承嗣。尉迟凌为人极是痴情,想来此生是不会再娶了,如果真是这样,也能令我心中宽慰些许。”
顿一顿,风离御突然生了几分感叹道:“只是可惜映月无法入尉迟家的宗室了,总不能……”
烟落轻轻摇一摇他的衣袖,柔声道:“御,妹妹一心系于你,若是再没了这身后的名分,只怕她在地下也无法安寝呢。”
楼征云又是瞧了一眼怀中的婴孩,几个月大的孩子,轮廓容貌已是极易分辨,他素来与尉迟凌交往频繁,今日风离清真是无心一语道醒梦中人,眼下再细瞧,真是愈看愈像。他神情极是懊丧,又感念风离御的大度,只拱手道:“多谢皇上不怪罪舍妹之恩,征云没齿难忘。”
风离御一臂紧紧揽住烟落,只挥一挥手,语调十分轻松,道:“今日晚了,大家先各自回去歇息罢,明日还要共商军情。”
转眸又看向玉婉柔,道:“弟妹,涵儿便先交由你暂为照顾了。”
玉婉柔忙点了点头,便抱着涵儿随同风离清与楼征云一同出了皇帐。
第六十五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