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来愈暗,明明此刻应是下午,可那般的暗沉几乎教人以为是晚上,层层压抑迫上心来。天昏地暗,突然,仿佛有蓝紫色的闪电明亮划过天际,将周围的一切照的森冷可怖。
烟落已是只身来到了宫外,独自走在了晋都的大街之上。神色凝重忧郁,她尽力握稳手中的雨伞,目光所及之处,只见落花一朵一朵,无声无息地在狂风中扫落至地。
方才,她已是去过了内务府,在她的追问之下,内务府的两名执事捧出了风离御曾经翻找过的“敬事录”,缺失的两页上,究竟记载了什么呢?她不得而知,只是联想起了那夜,她瞧见御书房中地上一片焦黑烧过的痕迹,还有那一股淡淡的烟呛味。很显然,风离御是烧了那两页纸,只是,他究竟想掩盖什么呢?
在她的严词逼问之下,内务府的其中一名执事提到,他们当时被风离御遣离御书房,走得远时,似乎听见风离御大声喊了一句,隐约听着像是提到了司凝霜。
司凝霜,这三个字,无一不在烟落的心中深深扎刺着。她长久以来的担忧,如今真的要成为现实了么?风离御为何会在回宫的第一日便翻找先皇的“敬事录”,还撕去烧毁了两页,又在言语之中提到了司凝霜。再是联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都远去了凉州。虽是加官进爵,可这其中,又会有什么别的原因。
会不会,是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心,愈来愈乱,她无法理清头绪,心酸窒闷到无以复加,阵阵绞痛,似小蛇一样蜿蜒着爬上来,冰凉滑腻的感觉,令人恶心。
雨越下越大,街上行人寥寥,青石小路被雨水洗得分外明净。大雨织成一张密匝匝的水网,漫天漫地覆盖下来,将整个晋都都笼罩在了水气氤氲之下。一柄小伞,难当风雨,她的儒裙已是溅湿了不少。
无边秋意冰凉若霜,她只觉得自己握住伞柄的手已是凝如玄冰。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风离御会是知晓自己是司凝霜的女儿,才对自己刻意疏远的么?
头昏沉沉的,心中凄凉若下着冰凉的小雨,她无法再继续想下去,脚下步子已是加快,直朝“客来酒楼”而去。
烟落平日常处深闺,甚少去酒楼之地,一路问了三两个人,方才寻至客来酒楼。近至跟前,抬头只见大幅金漆门牌,龙飞凤舞的题字,果然是好气派。再细一瞧对面,竟是绣庄。
竟然是这里!这里便是自己初初与风离御相遇之地。
犹记得那日雪停,她出门为与慕容傲成婚用的鸳鸯枕巾配上绣边,迈出此间绣庄大门之时,狂风吹落了她手中之物,而他正巧自一辆朱漆红轮的奢华马车上下来,一脚便踏在了她的枕巾之上。
那一日,撕毁她的枕巾之后,他便是进了这间酒楼。想不到,这里竟是风离澈的地盘。脑中隐隐想起,风离御似乎说过,那一日他便是来这间酒楼打探慕容傲的消息,慕容傲……
烟落没有闲暇去仔细揣摩,心中唯想着自己的身世,以及风离御是否知晓了自己是司凝霜的女儿。虽是心中亦有着一层狐疑,仿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度了。
一脚踏入其间,里面比外边的门头更加奢华。楼上楼下共两层。楼上似是雅间,楼下是大堂,堂中摆上的全是上等的红木桌椅,甚是奢华,酒楼之中已然满座,是人声鼎沸。
一名小二见烟落穿着不凡,极有眼力,忙殷切上前迎接,一壁替烟落取过手中的伞,搁置在一旁的伞架之上,一壁陪笑道:“这位夫人,您是自己用膳呢?还是已经有预定之位?”
烟落微微一笑,扬声道:“我是来寻你们掌柜的。”
小二将热毛巾往身后一搭,遥遥一指,指向不远处的柜台,躬身道:“夫人这边请。”
烟落跟随着小二,徐徐来至柜台前,只见一名长者正凝身立于柜台之后
第一百零四章 真相(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