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言一出，四下里不少人闻声看了过去，只见少女一面好奇看着那个少年问道，“大伯，这是你家长子，这是你家次子么？长得并不像啊。我看他倒像是生病了的样子呢...”
那汉子摇了摇头，神色沉了下去：“这小的是内人她长兄的遗孤，唉……孩子本是自幼没了爷娘，偏又染了恶病，我是带他去益州寻医的。”
他此言一出，那妇人也跟着抹了抹眼睛，周遭几个船客投来的目光也怜悯许多，塔娜原本就遭受了身边亲故接二连三出事，闻言心中十分难受，从兜里掏出三颗碎银，“大伯，你拿去吧。”
默默坐了好一阵子，那边姜沉璧突然恍然般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先才跟着忘川兄，也算是学了点本事来着！”一面说，一面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她有心救人，先才那些个湖匪也见识到了这一行人的本事，遂讪讪地让了开来。
“大伯，你让我看一看这孩子，说不准我能看出些许病况来呢？”一面要起身去瞧。
那妇人连忙拉住了姜沉璧道，“姑娘，这恶疾来的凶狠，你若为着一时好奇再不小心沾惹，老妪便是罪上加罪了！”
姜沉璧料她必以为自己年少，怕帮不成忙反而添乱，遂解释道，“大娘，我并不是添乱，我懂一些医术的。孟忘川是我...我熟识的前辈。”
此言一出，船上霎时静了几分，姜沉璧承受着众人目光的打量，有些无奈，自己这张娃娃脸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说服力的样子，无怪众人怀疑。
那个汉子同黄面妇人对视了一眼，半晌道，“如此，有劳了……”
“无妨、无妨。”姜沉璧一面说着，一面挤过两个船客，凑到那昏迷少年的一侧，俯身微蹲，一面伸出手要拉开包裹他的旧棉袍。然而就在我看到他面容的一瞬，心里微微惊愕了一下。
然而，惊讶归惊讶，她却不曾言语，探出两指微微翻开少年的眼睑，掰开他的口齿左右看看，又在他右颈一侧摸了摸，指尖跟着攥进掌心里头。
有不少人的目光都凑在了姜沉璧的身上，恐怕是在等这个自诩不凡小女娃望闻问切后，同他们高谈阔论一番。
等了许久，姜沉璧将旧棉袍搭了回去，清了清嗓子，“诸位……”
众人无声以待。
“我、我看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一群人前仰后合地大笑，连撑船的老人家也笑了，“你这个小娃娃，装神弄鬼地像副样子，感情是雷声大雨点小、逗着我们顽呢？”
姜沉璧抿了抿唇，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局促地坐下，坐在了船的另一侧。众人本以为能看到什么天赋异禀的少女，如此一折腾未免失望，各自散开去了。
少女低垂着眸子，沉沉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颜弈拉过她的手，在上面写道，“有蹊跷？”
姜沉璧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嘴角勾了勾，颜弈登时了然，沉吟不语。那一边，塔娜还在为这一家四口的遭遇神伤不已，她也算是真性情之人，先才慷慨解囊，险些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出去。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船已近岸，遥遥可见金朝护城河的城墙，待船家收了缆绳，一众船客纷纷登岸散去。姜沉璧拉着颜弈，假意从城外临河的小摊上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眼瞧着方才那汉子和他一家几人下了船，不奔金朝城门，而是向城郊行去。
“塔娜姑娘，你们要去哪里？”颜弈出声招呼塔娜，她此时正被一群下属簇拥着要进城，闻言顿住脚步道，“回燕京去，无论如何，事已至此，我总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姜沉璧指了指方才那一行人，“你不觉得你刚刚给银子那一户人家有些蹊跷吗？”
塔娜一挑眉，显然闻所未闻，始料不及，“为何蹊跷？”
“我先才在穿上的时候，因着人多眼杂不方便赘述，是以不曾言明，那人根本就不是因为身患重病，双瞳涣散、口舌之中异味浓重，主血脉不自然地凸起，哪里是什么恶疾，分明是个中毒的迹象。”
颜弈沉声道，“我不通药理，但是也觉得这些人蹊跷，他们行动无声无息，看上去要么便是轻功过人，要么内功也不会弱，两三个都是练家子，怎么会任由湖匪打劫？不过是怕事情闹大了，那个少年才是他们要隐藏的。”
第218章 异象 端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