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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天灯[2/2页]

逢妖时 瑾上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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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蔚凌当自己在听笑话。
      夏洲也不再多做解释,他往远处看,没再说话。
      真要说来,夏洲在安静沉默和油嘴滑舌时完全是两幅模样,尽管他总是跟着自己,总是表现出一副很在意自己的模样,但蔚凌知道,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那么单薄,那些话语没有连着他的心,或者说,是蔚凌看不透他的心。
      所以,当夏洲沉默的时候,蔚凌离他如此近,却和旁边的石头柱子没什么差别,也许某天他突然消失了,毫不顾及自己在尘世间留下的种种羁绊,也许又在某个时刻突然出现,还是那般无所畏惧地笑着,好似爱恨情仇对他只是和风细雨,激不起他眼中半点涟漪。
      “阿凌,我若不是凶兽,你可会待我像他们一样?”夏洲像是自言自语,声音淡起缥缈。
      蔚凌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他:“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夏洲往前一步,站在这热闹非凡的大街上,绚烂光芒于他身后,却融不进他那一抹浓稠的黑暗。
      “来了!!花球来了!!!”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吼。
      夏洲忽然起身,长袍飞扬,身影轻柔,如同一道幻影掠过空中。
      几乎没人能看清发生了什么,等他再落地时,花球已经被他把玩在手中了。
      人群愣了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
      “花球被抢走了?!”
      “他、他怎么这么快!”
      “哇,那位公子可真帅!!!”
      “不知道谁能收到公子送的花球……太幸福了吧!”
      “要不我们也去试试,那公子一看就…啊…!”
      耳边层出不穷的呼声,夏洲笑容不羁,锋利的剑眉下稍稍流淌着温软。
      他将手中花球递给了蔚凌:“送你。”
      蔚凌旁边莫名围了一群人,也没懂个所以然,夏洲递给他,他就乖乖接着了,光影重叠在他俊美的轮廓,目光不参尘杂,柔和似水。
      人群中瞬间爆发了一阵比刚才更激烈的骚动,莫名地掌声四起。
      蔚凌半晌才察觉不对劲,低声追问:“这是什么?”
      结果人群的声音一浪高出一浪,盖过了他的声音。
      “他怎么把花球送给了男人!”
      “天了,难道他们是……呃、那种关系……”
      “可这位公子也好好看。”
      “太幸福了吧。”
      “那可是以麒麟的名义丢的花球,不仅结良缘,还早生贵子!”
      “天天能有这么好看的郎君相伴,得多饱眼福呀!”
      蔚凌慌了神,转手就想把花球丢掉,可他手一松,花球又被夏洲接住,随即还上前一步,海底捞月一般把蔚凌捞进怀里,踩着轻功就从众目睽睽之下跃空而去。
      “喂!”蔚凌拽着夏洲的手,可夏洲就不放,甚至动了妖力散出层层黑烟将蔚凌束缚在怀里。
      “早生贵子,仙尊意下如何。”夏洲意犹未尽,将手中花球抛到半空,散作纷飞花瓣,洋洋洒洒。
      在万丈灯火下,人就这么被他劫走了。
      蔚凌恼羞成怒:“你放开我!”
      夏洲眼中光泽一溜,随他轻轻转身,两人落在了琉璃城最高的高塔顶上:“我知你喜静,换个地方休息不是正好,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都往你身上蹭,我怎忍心。”
      蔚凌从他身边抽离,就算刚才一阵狂乱吹散了他的发,他也能很快保持冷淡,仙尊气息十足,一副凡尘万物皆不染我分毫的模样。
      夏洲说得对,他确实喜静,可是刚才那一出太过荒唐,蔚凌忍不住要抱怨几句:“你要带我看得就是这个?”
      “对呀。”
      “花球象征男女□□,你送我作甚!”
      夏洲嘿嘿地笑,笑得还特别好看:“你猜猜。”
      “你…”蔚凌欲言又止,“不可理喻。”还是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干脆转向一边,一言不发坐了下来。
      每当遇到情|趣相关的事,蔚凌总会这般气不打一处来,夏洲特别喜欢瞧他这副模样,比他平时任何时候都可爱百倍。
      于是,夏洲又拿出自己脸皮厚如城墙的看家功夫,蔚凌坐那儿,他也往哪儿凑:“你今日不是说你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要与我终生相许吗?相比之下,花球算什么。”
      “你别添油加醋。”
      蔚凌已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方才一坐下,远远着城中繁华景致,心里那股被夏洲糊弄的窝火也散了一半。
      夏洲满脸笑意:“你要不想看我,明天我就卷铺盖走人,保准你翻山越岭都找不着我。”
      蔚凌认输:“你饶了我吧,夏大妖。”
      夏洲赢了这一局,兴高采烈哼起小曲来。
      蔚凌听着夏洲那不成调的唱腔,看那天空发了会儿呆,他在琉璃山上修炼近百年,却在人间辗转不足二十年,或许对他而言,他的心智依旧还是那些年轻气盛的少年。
      再看身边的夏洲,黑发束了一缕,懒散地垂在身后,凤目间妖气不散,狂放之气尽数凝作碎光。他如此英俊,如此随意,好似这凡尘万般轮回,也锁不住他半寸光影。
      蔚凌的目光从他身上越过,看向远方。
      城中那些蓝色的天灯已经飞到了天上,偶尔风来,摇摇晃晃,映着遥远月光,将那无尽长夜,点缀成万丈星海。
      突然,他问夏洲:“你可知天灯是做什么用?”
      夏洲停了口中小曲:“许愿?”
      蔚凌笑笑,若有所思地说:“有一种极刑,是把人扒光衣服,用麻袋捆起来,然后整个放进油缸里泡,等到夜晚再点火将人焚之于烬,那熊熊烈火便是天灯。”
      他的声音清软好听,像那山间沾染污秽的泉水。平日说话时起伏安定,字与字之间干净不沾,仿佛从他言语间吐露的任何事,都是美好得令人向往。
      可以这次却大不一样。
      夏洲狐疑地看看蔚凌,心里对蔚凌产生了极大改观。
      蔚凌自然不知他的心绪,继续说:“可是你看,这城里升起的天灯。”
      夏洲随他:“听你刚才一讲,这蓝幽幽的一片,倒像是鬼火。”
      蔚凌轻笑两声,兴许这色泽是幽静了些。
      夏洲问他:“不过,你怎会知道这些血淋淋的典故?”
      蔚凌慢了片刻,小声说道:“见过,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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