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繁的身影。
沈非欢:“……”
忽然一阵阴影从上方笼下来,杨繁从天而降,他张开双手,嘶吼着扑向沈非欢。
沈非欢无奈:“叫你退散,怎么听不懂?!”只见他把手中珠子一抛,砸到杨繁额头上,下一秒,珠子发出血红的光,一圈圈符咒缠上杨繁的身体,宛如一个急速出现的漩涡,把杨繁庞大的身体压得越来越小,尽数收进了珠子里。
那是封妖珠,一旦沾染妖气便会尽数吞噬。
“郭家宝贝还真多,改天再去偷点。”珠子笔直坠落,被沈非欢稳稳握在手心里。
血红的光时明时灭,在沈非欢掌中震动半晌,总算恢复平静。
大功告成,沈非欢开心地哼起小曲,走之前撩上些金银珠宝,顺便把那颗落在尸块堆里的妖丹踩成碎末。
他心里掂量着,先去暗巷里把这些东西换成钱,再找个舒服的地方喝好酒吃好菜。他的想法很简单,吃好喝好睡好就是最幸福的事——
带着这个心思,他回到西北城门,站在城墙下打探了上方人影,然后抛出些钢丝缠住城墙的边柱子,晨夜色浓郁一跃而上,匿于阴影之中。
“……?”
夜风呼呼地吹,城墙上一盏火光摇曳,没有半个人影。
沈非欢站定片刻,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马车声。
这个时间进城?
沈非欢趴在城墙边往下看,见着官兵都列队与城门外,恭恭敬敬等待马车路过。这马车看似奢华,却又没留任何花纹,他主人想要隐藏身份,却又不愿屈尊选择普通的马车。沈非欢来了兴致,津津有味盯着马车看。
巧是巧,那马车主人伸手掀开了垂帘,露出半张脸来,或许是夜风狂乱,把那垂帘掀得更高了些——沈非欢眨了眨眼,生生愣在原地。
他的距离,并不能很好看清那人的脸,可是他太熟悉了,太熟悉马车里的那个人,以至于光看见他嘴巴和鼻子的轮廓就能猜到他的身份。
那是太历院的掌权者,谕界太师,余挽风。
为什么他会来跑锦川?!
沈非欢全神贯注盯着那辆马车,全然未察觉到身边异变,直至一股凉飕飕的气息逼到后颈,沈非欢心跳漏了一拍,警钟大鸣。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血盆大口已经咬住了他的脖子,身体被按倒,血腥与兽性的气息涌入鼻腔,他瞳孔缩小,喉咙被撕碎,发不出声音,他趴在地上想逃,可身后的妖怪将他笼在身下,如铜墙铁壁挡去他求生的机会。
沈非欢浑身是血,他眼角的余光看着匍匐在上方狂暴的利牙,眼泪浸着他的瞳孔往下掉,慢慢丧失了光泽。
余挽风坐在马车里,视线幽幽看着城墙方向,火盆的光落下阴影,把妖怪肆掠的影子倒影在城楼上,他冷笑一声,松开了垂帘,心满意足地闭目养起神来。
“余大人,怎么了?”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素衣女子,眼中妖娆,一缕垂帘挡住了鼻唇,却不掩盖她眼底轻浮。
“有老鼠。”余挽风道:“正好孩子饿了,让它捉来吃吧。”
女子温润笑道:“郭家放老鼠在城里上串下跳,哎呀哎呀。”
“锦川城里老鼠多啊,我们可要把最肥最胖那只捉稳了——”
马车进了城,城门缓缓关上,夜晚再一次沉入静寂。
*
月光淡漠,火光冰冷,城墙之上,血腥泛滥。
沈非欢躺在地上,身体被撕碎了一大半,早已没了气息。
他的头发沾着脸颊,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袭击他的妖怪是一只黑色的犬妖,饱餐后它坐在血泊中舔着爪子,尾巴摇摇晃晃,惬意舒展。
钢丝忽然聚拢的瞬间,这只妖怪并没有时间反应,它细腻的长毛被包裹,四肢缠紧,离开地面,张狂的大口缠绕好几圈,利牙相交,紧扣在一起。
它不能理解正在发生的事。
那个被它啃噬后抛在旁边的身体碎块,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
沈非欢的指尖在动,眼中慢慢重回光泽,脖子上的裂口完全复原后,他大呼了几口气,仰身躺在地上,身体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皮肤偏白,细腻,背上有一个弧形的印记,沿着他肩骨蜿蜒的弧度慢开。
撕碎的衣服不能复原,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沈非欢有些恼,再抓一把头发闻闻,血腥沾着令人作呕的唾液气味,心中顿然委屈得紧,眨了眨眼睛,干涸的泪水又涌出来。
犬妖被钢丝缠像个粽子,只能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狰狞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狗子,我这衣服不便宜呀,扒你的皮,剃你的骨,挖你的眼睛,割你的内脏,试试看,能凑够笔钱不。”
沈非欢唇角泛起丝丝猩甜的笑,随他指尖轻动,千丝万缕割破了犬妖的毛皮,可怜的小妖怪喉咙和嘴都被钢丝缠满,发不出声,只有血肉拧碎的动响稀里哗啦,在这静谧夜幕中悄然的释放。
一场无声的杀戮正在进行,只是这荒凉之地,没人能听闻那绝望的声响罢了。
第 58 章 残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