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惜啊,你选的帮手要是真靠得住,也不会百年修为却这点造化了。”
蔚凌道:“这不怨我,是你没把好的送来给我选。”
夏洲微微眯起眼睛看他,没有立刻接话,他把手里的糖丢进装药的空碗里,在清脆的响声中忽然伸向蔚凌,拽住他的衣领往旁边狠狠撕开。
蔚凌本来就只是把衣服披在身上,夏洲力气很大,拽得他整个人晃了一下,衣服滑落下来,露出大半个胸口。
凉意袭上全身,蔚凌遽然一惊,下意识打开夏洲的手,眼里浑是不耐烦。
“他对你都做了什么,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夏洲往前走一步,带着熟悉的压迫感靠近,蔚凌被他搞得心烦意乱,不等他接近就撒手退了大氅,好像在嫌这衣服很脏似的甩开衣袖。
衣服落了下来,靠着腰带半垂,蔚凌冷得有些颤,他身上白皙的肌肤有些零散瘢痕,那都是与夏洲欢爱时留下的,夏洲做的时候喜欢咬他,有时候分不清轻重,留下深深的齿痕,许多天过去都散不下。
夏洲盯着蔚凌,把衣服捞起来重新好好披上,再抬头时,见蔚凌正看着他,那双乌黑的眸里没有以往的温润,轻薄的唇也没什么血色,和刚认识的时候相比,蔚凌不仅瘦了,还苍白了许多,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似的。
“阿凌,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吃药了吗?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夏洲软着性子靠近,指尖撩开蔚凌的发,摸到他的脸,可他越是这样,蔚凌的眼神越是厌恶,就在夏洲想要像以往那样亲吻他的时候,蔚凌突然用力把他推开,自己也没站稳连连后退,撞在墙壁上。
“还生气呢?”夏洲似笑非笑,又凑上去:“方才你说气话吓唬我,我这不也没怨你?”
这次,蔚凌拔出了忘川剑,将剑锋抵着夏洲胸口。
夏洲垂眸看了看胸前冰冷的剑锋,再看向坠在剑柄处那紫色流苏的白玉吊坠,随后他轻轻一笑,毫不在意那锋利的剑,像对付一根树枝般把用手背把剑挡开。
蔚凌目中一寒,起剑朝夏洲的脖子划去,他出招速度很快,剑尖带起薄光一闪而过。夏洲却像早有预料,面对那逼人的剑气不躲不闪,而是反手将剑锋接住,黑色的烟尘腾空而起,伴随着血液的腥甜。
夏洲的手被忘川剑割开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血浸着银白的剑刃淌下去,在剑尖凝成珠,滴滴落下。
但他却没有松手,而是渗着汩汩血泊握住忘川剑,像要硬生生把它扳断一样往下压去,黑色的火焰沿着剑身染开,很快就烧到了蔚凌的手边,那是前所未有的汹涌妖气,仿佛卷入无尽下坠的深渊,蔚凌被强大的妖力逼得喘不过气,剑柄竟然脱了手。而夏洲仿佛看准了这个瞬间,抓着剑身突然用力往前推,把剑柄狠狠撞到蔚凌的胸口。
击穿骨骼的力度把蔚凌撞得闷哼一声,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点程度的冲击本来不算什么,但他身体乏弱到极致,夏洲那一下顶着他心脏而去,绞痛贯穿,翻涌起一片温甜,从唇角涌了出来。
夏洲冷冷看着他:“我说了,事不过三。”
蔚凌整个人滑坐到地上,剧烈咳嗽,血从他指缝间渗出,黏糊糊地淌着。
夏洲也没料到蔚凌会如此不堪一击,他盯着蔚凌唇边的血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蹲下身来确认蔚凌的情况。
“阿凌,你怎么还不长记性。”他帮蔚凌抹掉唇角的血,轻声道:“你现在是废人,一丁点儿妖力都会要了你的命。”
废人。
自从灵核损毁以后,这个词蔚凌听了太多次,他本来从未放在心上,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是此时此刻从夏洲嘴里听见,却让他头皮发麻,浑身寒战。
雨声被无限放大,像是在费尽心思填堵屋内的静寂。
夏洲抬起蔚凌的脸,看着他红了眼眶,那模样又可怜又无助,眼中像是失去焦距,映不出任何光彩。
“你趁乱杀苍麟,夺取苍麟鳞片,勾结东境人为恶人所用。”蔚凌看着他,轻声道:“然后…在我身边博取我的信任,吞噬诅咒,废我法力,囚禁我供你玩乐……??杌,是我眼瞎信任了你,我活该众叛亲离,你让我死吧,当年我自命清高与你为敌,是我错了。”
夏洲愣了一下,脸色渐渐转寒。
蔚凌如释重负地道:“你要折辱我到什么时候才肯满意?”
夏洲的瞳孔猛缩,手指突然用力,掐得蔚凌下颌生痛不堪。
他怒道:“你想死?我拦着你了?你剑法了得,想死多简单。”
说罢,他把夺来的忘川剑扔到蔚凌面前。
蔚凌仿佛着了魔,听夏洲这么说了,他真去把剑捡了起来,夏洲见状更是火上心头,又去抢蔚凌手中的剑,但这一次蔚凌却不放手,夏洲用力一拽,只拽到那剑柄上摇晃的挂坠,勒着手上伤口带过,硬是被蛮力给拽断了。
夏洲手中握着那枚玉佩,黑烟在掌心泛滥,紫色的流苏与白玉在他手心里唐突地化成了灰。
“要我满意?蔚凌,早得很,等你死了,你的徒弟,琉璃山那些苟延残喘的废物,我会一个一个找他们讨回来。”
蔚凌浑身一震,几欲愤恨:“你敢动他们。“
夏洲松了指尖,玉佩化成灰落到地上:“我怎么不敢。”
他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你不要搞错一件事,你是我的,你以为那百万亡魂是献给我的祭品?哈哈……垃圾再多依然是垃圾,我看也懒得多看一眼。你那么聪明,怎么到现在还没发现,当年被当成祭品献给我的…”他眼里像是?B了血,染上鲜艳的红色:“是你。”
蔚凌愕然呆滞,只剩寒冷攀上全身,他无法思考,泪水在眸间打转,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可是胸口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像要把他撕碎了一样,他只能低下头去,把狼狈的样子掩在阴影之中。
“我收下作为祭品的你,就没有再还回去的说法,你要是恨我,我从你面前消失就是。”夏洲冷冷说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蔚凌摇头:“…无话可说。”
夏洲皱着眉,心想自己都说要消失了,蔚凌怎么还不留他。明知他向来说话不算话,怎么这时候还不服软。
“行。”
他可是堂堂凶兽,是妖域称霸一方的王。
怎能每次都他先低头。
夏洲侧过脸,视线的余光最后落在已经化成灰的玉佩挂坠上。
“我不会再来见你,你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他狠狠咬牙,身影卷入黑暗之中,就在消散的一瞬间,他看见蔚凌抬起脸望向他,他觉得自己又要后悔了,那张漂亮的脸他贪恋过太多次,他绝不想就此再也不见…
可那又怎样,蔚凌还是属于他,大不了偷偷来看他便是…也可以化身成别的模样,再慢慢哄他,骗他,只要人还在他手里,他多的是机会。
夏洲一边想着,一边湮灭了身形,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 109 章 玉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