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传得风风雨雨的,说他来日必有大造化,恐怕现在自己得罪他了,以后他要找自己的不痛快。
遂也同意了,闭口侍立不语。
贾琼掀帘进去,贾政正拿着一本书发呆。
他听见动静,抬头看去,见来人是贾琼,便没有什么好脸色,垂下眸子,声音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父亲,”贾琼行了一礼,“孩儿知道那日事发突然,惹恼了父亲,若非有事,孩儿万万不敢来搅扰父亲。
只是事有原委,孩儿归京在即,陛下言谈间又曾提起过此事,诸多究竟,不敢不说,还请父亲听孩儿一言,”
贾政仍旧不语,却也没有让他出去。
贾琼心中暗笑,面上恭谨道:“陛下谈笑时,曾说过一桩缘故,说是前朝王相,才华横溢,年纪轻轻登居高位,却又在不出两年间,被贬戍边,家族倾覆,坊间所谓其‘败于妇人手也。”
“父亲常读圣人言,少有接触这些野史流言,故而不了解也正常。”
“孩儿斗胆,为父亲讲解,这个典故是这么个说法:”
“说当日王相有一结发妻子,雍容大度,善于持家,只是不甚貌美。
王相做了宰相之后,看上了一个貌美风流的商家女儿,且痴情不已,便不顾众人劝阻,执意要废弃结发妻子,娶了这个商家女儿。
这一举动伤透了前妻的心,和离之后,她便出家为尼,常伴青灯。
岂知相府的管事对这个前妻极为衷心,因而在她走后,暗中怨恨王相不顾往日情分。
于是便暗中做了手脚,将相府年节礼单、红白定礼都减省了三成,才交给新夫人查看。
新夫人出身商贾之家,哪里知道这些官宦家的约定成俗的礼节,自然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且她又十分小家子气,因着家学渊源,平日里惯会在这些银钱上计较,一看礼单如此丰厚,竟又下令再将其简省四分。
如此,相府来来往往的礼单,不足原先的四成。
长此以往,王相的上司同僚,暗中埋怨他不懂规矩;
他的下司僚属,暗恼他不讲道义,不知体恤。
及至有人诬告他之时,他的同事,下属,上司,竟无一人帮他说话。一代年轻宰相,就此覆灭。”
“父亲可知,陛下说起这桩事时,对孩儿说了什么?”
贾政眼神询问。
“陛下说,百年的家族,从外面又如何容易攻破呢?就是内部根里腐烂了,才容易一推就倒,一拍俱散。”
“父亲,那晚陛下确实是发了好大的怒气,只是又焉知,这怒气是欲除之而后快,还是恨铁不成钢呢?”
“咱们贾家,先祖战功赫赫,累世簪缨,陛下心里定然是记得的,只是总有些小人跳梁,叫人愤恨。”
贾政听了,良久不语,及至此时,终于一声长叹,感慨道:“是我狭隘了。”
又看向贾琼,眼神中的不满已经转变为淡淡的欣慰:“有儿如此,复有何求?
琼儿,这件事是为父思虑不周,这些天,委屈你了。”
“父亲不要这么说。是孩儿的错,若是当日二哥在那里,这份功劳,就理当是二哥的。
只是当时情况紧迫,孩儿又有出头之心,故而急迫了些,竟惹得父亲生气伤身,实在不该!”
“这是什么话!男儿理当力争上游。
是宝玉不争气,若当日他在那里,也未必有你这份胆识。”
“父亲不怨孩儿就好,如今陛下已有明旨,孩儿即刻就要回京察查。
父亲宽明,体恤孩儿,只是大伯,大哥他们……孩儿心中难安。”
“你放心去,大哥,珍儿那里我去说。”
“如此,多谢父亲。”
“只是一样,你要记着,查拿刁奴即可,不要将事情闹大了,惊动了老太太。”
“是,父亲放心,孩儿晓得。祖母年事已高,应当开开心心才是,孩儿定会约束众人,严于律己。”
“如此,极好。”
第53章 忽悠贾政启程返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