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黑灯瞎火的别墅,有种被虚假信息诓了的感觉。
说不定人家只是路过这里顺便发个微博,却被她当真了。
司机很细心地为她开着车灯照明,羽灵硬着头皮扶着比她高出一头多的男人下车,他高大的身躯恰到好处地压在她身上,比她想象中的轻一些。但是那熟悉的烟草香混着酒气和男人身躯的热量,却让她心底泛起了些许涟漪。
羽灵深吸一口气,从他口袋里翻出了钥匙,很意外地,竟然真的打开了眼前那扇门。
灯光被点亮,扑面而来一股刚刚装修过的味道,羽灵皱着眉头看清客厅里还盖着塑料布的新家具。
她收回视线,不经意却发现靠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醒来,黑漆漆的眸子正盯着她看,不知是醉着还是清醒着,里面的内容很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还是很镇定地别过头:“醒了?卧室在哪?”
金轩眉心蹙起,也没问她为什么在这,疲于开口般,伸手指了个方向。
羽灵就顺着他指的方向将他拖了过去。
金轩躺在床上,俊朗的眉峰皱成川字,羽灵正犹豫着是不是给他揉揉,就见他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扔在她面前。
“出去。”他嗓音很沙哑,闭着眼睛道:“拿着钱走。”
饶是羽灵觉得自己的脸皮有万尺厚,还是被他这明晃晃羞辱的举动刺得眼底生疼。
她没去看散在地上的钞票,只是微扯了下嘴角:“你经常这么打发女人吗?”
男人还是不睁眼,却似醉非醉地按着太阳穴道:“外面卖的女人都比你贵,我不怎么带现金。”
拐着弯骂她贱呢,羽灵再傻也听得出来。
他细软的眉眼轻轻盖上一层微末的笑意,宛若初雪乍晴,春寒料峭:“大老远跑去没人认识你的小酒吧,把手机电量耗到底,锁上通讯录,想尽办法骗老子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钱的?”
床上的男人面不改色,唯独修长的五指轻轻收拢,空攥成拳。
“离婚遣散费吗?”羽灵垂眸,一脚踏上一张人民币,淡淡道,“我就算把我十分之一的存款扔在银行,五年下来拿的利息都比这个多。金总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你也真拿得出手。”
男人蓦地打开眼眸,深邃冷寂的眸子死死攫着她,每个字都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羽——灵!”
羽灵突然想笑。这家伙果然没醉啊。
也难怪,他几年前就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她竟然真傻到明知是个坑还往里跳。
“你回来干什么?”男人起身,挺拔的身体挡住了灯光,拉下一片阴影。
“我已经死过一次,就算有再多的罪孽,也该一笔勾销了吧?你不用一脸要踹我下地狱的表情。”羽灵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浅笑:“问这么多你累不累啊,放心,不是回来缠着你的,用不着破财消灾,拿钱打发我。也不用想着请高人祛除我,你们驱不走我,除非我自愿。”
男人的俊脸一沉,旋即,却又一扯嘴角:“是么?你也太自信了。最好,你说得是真的。”
羽灵心口突然一堵,勉强地笑了下,金轩讨厌她的纠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己竟然还会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心塞。
真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一面对他,就没出息了。
那边金轩已经脱去了西装外套,白衬衫刚才被压得微微有些褶皱,自上而下开了两颗纽扣,露出肤色均匀又纹理分明的两块胸肌,冷淡中透着些许诱人犯罪的鲜艳反差。
不过他的眉头却皱着,甚至在说完那话时身影还稍稍晃动了一下,手虚扶在衣柜上。
羽灵下意识就搀住了他:“你没事吧?”
她知道,金轩这人虽然是千杯不醉,不过喝酒本身就是一件伤肝伤胃的事。几年前他们结婚住一起那会儿,他每次应酬回来都要独自在沙发上坐很久,不动弹也不吭声,就那么静静坐着等待绞痛的胃部舒缓一些。
金轩眉目冷漠,两道视线尤其讥讽:“不拿钱,留在这还想干什么?”
羽灵伸过去搀扶的手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她怔怔看了两秒,好像也没太当回事,泰然自若地笑着收回来。
“看你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什么大碍。”羽灵避开他冷峭的目光,淡淡道:“那我走了,以后见面就是陌生人,我不纠缠你,也希望金先生能大度点,别来找我麻烦。”
金轩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气却堵在胸口,怎么都沉不下去。
五年前他就知道她是个万事不萦于心的女人,散漫又轻浮,恶俗又肤浅,偶尔脸皮厚起来,那股子无赖劲儿能缠得人头疼。
以至于很长时间他都想不明白,她所谓的爱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和她写出来的代码有什么区别?
洋洋洒洒一大篇,一个撤回键就能删得半个字都不剩。
然后她潇洒地拍拍屁股说走就走,留下别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第829章一面对他就没出息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