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的金轩听到这句话,黑瞳微不可察地缩了下。
清俊的眉头忽而一拧,盯着她苍白的脸蛋,沉声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凌霄给云黛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趁金轩注意力还集中在老祖宗身上时,找个机会先把何源送出去,免得一会儿暴露身份。
云黛抿了下唇,还没找出合适的借口,床上的羽灵便哑声道:“你们先出去吧。”
云黛下意识看向金轩。
见他没有露出什么反对的神色,她才将手里的纸张交还给羽灵,带着凌霄和何源一同离开。
何源一脚刚刚踏出门外,站在病床边长身玉立的金轩似有所觉,视线掠了过去,带着若有若无的深意,眄着他关门的动作。
待他们彻底消失在门外,金轩收回了目光。
屋里除了他们二人,还剩下医生、陈谦和另一位西服裹身的中年男人。
“你的眼睛怎么了。”金轩又问了一遍,声线低沉,微微绷着。
“眼睛?”羽灵抬手,摸了摸双眼,不在意道:“被烟熏的,过两天就能恢复,没什么大碍。”
她看不清金轩的脸,只能大概摸出他的位置。
因为他那一身冷峻的黑,在周围一片模糊的白色光影里,是那么的清晰鲜明。
然后,她听到金轩淡淡地开腔:“嗯,没事就好。”
他略显漠然的态度让羽灵的心上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折起手里的纸张:“你是来道歉的?”
金轩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闻言,静止的眼波倏然一动。
耳畔响起的,却是那晚从直升机上传来的话:“金轩,我倒希望我死在里面,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是清白的。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你错怪了我多少。”
他单手插进口袋,削薄的唇紧抿成线。
而后,嗤笑,宛如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徐徐地问:“道歉?”
羽灵一窒。心口仿佛被人豁开一道口子,丝丝凉风灌了进去。
“还是说,你到现在也不信我?”试探的声线,微微在颤抖。
她压着百般情绪,尽量平静地抬手,将纸张递给他:“这样,你也不肯信我?”
金轩没接她递来的东西,却道:“我只是来和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晚上我还有约。”
羽灵忽然觉得心上的口子被撕扯得更大了,大到,她不遗余力地堵着那个裂口,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面对他的冷漠。
她僵硬地提了下唇角:“你说。”
“公司机密被盗一案,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与你无关。”金轩以公事公办的口吻,漠然道:“现在孟文穿已经找到了,但是他的证词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公司会继续搜索其他证人和证据,尽量还你清白。不过,在抓住你所谓的‘真正的罪犯之前,你的嫌疑暂时还是最大的。”
“毕竟,你与孟文川说多少都是空口无凭。而云黛拍下的视频,确有其事。”
“等你身体好些了,要出面配合司法部门调查。”
他话音刚落,羽灵便猛地抬头。
明明是空洞无神的一双褐瞳,却偏偏透着能滴出血来的焦急和无助。
她胡乱抓住他:“金轩,我知道是谁!是david!是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金轩的袖口被她攥住,他无动于衷地敛眉,低头看向她。
那惨白病态的脸色就这么毫无阻拦地撞进他眼底,被那阒黑的深晦吞噬。
“你确定是他?”
“我确定!”
金轩扫了眼不远处的陈谦。
陈谦连忙颔首:“记下来了,金公子,我马上派人去查。”
说完,他掏出手机出了门。
金轩缓缓伸手,把她绞在他袖子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人,我会找,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病,等着出庭。”
听到“出庭”二字,羽灵整个人都僵住了。
心蓦然坠入谷底,却忽然,接到了金轩递到她面前的文件袋。
“还有。”他一字一字,如生了锈的钝刀,慢条斯理地切割着她的神经:“关于蓄意纵火一事,金氏董事会已经决定起诉,这是法院的传票。”
“你说什么?起诉……谁?”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双眼疼得厉害,却流不出眼泪:“……我?”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按时下班了,监控录像里只拍到你鬼鬼祟祟进了金氏总裁办。”他道:“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董事会只能做此决定。”
羽灵心脏被人用棍子狠狠一砸,气血翻涌间,喉咙竟尝到了些许腥甜。
她努力压着,咽了回去。
泪眼婆娑间,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看不清,也是好的。
若是他的绝情与残酷就这样平铺直叙地摆在她眼前,羽灵想,她也许会肝胆俱裂。
金轩略一弯腰,她不肯接的文件袋,被他不由分说地搁在了床头。
羽灵却忽然出手擒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和距离控制不好,指甲生生戳在他坚硬的腕表上,疼得她五官紧皱:“金轩,你是认真的吗?”
她指甲边缘沁出的血色,让金轩眸色一暗,声音却无波无澜道:“法院的公章就在最后一页,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
犹如一剑穿透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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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8章只是不想让你送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