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像崩溃般埋头进她怀里。连哭,都哭不出声音。
蓝兮本身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她的感情不算坎坷,方青照待她一片真心。
所以,她不懂那种强行要扭转一个人的心意,却总无望而归,只能一遍遍耗空心血的无力与悲凉。
“你真像我年轻的时候。”墨锦继续揉着她的头发:“不过,你比我苦了十倍百倍。”
好歹,她有家人,有弟弟。
也有懂得珍惜她爱她的蓝凛。
而方羽灵有什么?
有众叛亲离,有身败名裂,有遍体鳞伤……
“这样你还是不肯放弃吗?”
羽灵哑着声音,宛如干涸得快要枯死的树根,苍白,又寂寥:“我该放弃吗,舅妈?我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吗?”
墨锦心也疼得厉害:“来得及,就算回不到你父母身边,你跟我走也是一样。有我和你舅舅在,谁都动不了你一根手指。”
原本沉静安然的墨锦说到这句话时,身上陡然显出了几十年前的冷艳与傲慢。
那本就是她曾经融在骨子里的性格,只是几十年如一日被丈夫的宠爱和儿女的孝顺环绕,让墨锦收敛了一身锋芒,渐渐变得温和优雅。
所以说,女人都是很依赖环境的动物。
一看到羽灵这浑身是刺的模样,就不难想象,她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
羽灵低着头,还在琢磨着舅妈的话。
她不知道蓝凛与墨锦究竟是何种身份,但后知后觉地想起,能从继续严密封锁的医院里将她劫出来那必然是不简单的身份。
羽灵垂着眼帘:“让我想想,舅妈,让我想想。”
放在以前,她是最鄙视这样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的。
可现在,真应了那句话,不肯放手,是因为杯子里的水还不够烫。
房门被敲响,年轻英俊的男人推门进来,表情内敛又持重:“妈,吃饭了。”
羽灵认得这道声音,是她刚醒来时那个男人。
她的,表哥?
一天之内多了好几房亲戚,胸中的情绪还真是,古怪得一言难尽……
墨锦扶着羽灵往楼下走,却发现她走得不慌不忙,脚步也很稳。
竟似乎是眼睛上的缺陷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或者,她早就习惯了?
坐在首位上的男人蓝凛眸光一深,不动声色地睨着这一幕,忽而开口,嗓音低沉,静中含威:“你的眼睛受过伤?”
羽灵向来是个欺善怕恶,捧高踩低的主,对周围人身上的气场最是敏感。
不必看清那人的脸,光是听声音,也足以被吓得规规矩矩的:“舅、舅舅。我……前两天眼睛被烟熏的,受了点轻伤……”
墨锦不高兴了,瞪着蓝凛:“你吓着她了。”
蓝凛眉峰轻拢,被爱妻训得下不来台。
正当羽灵思忖着他大概会端着长辈架子不说话了的时候,却忽见蓝凛揽了妻子的腰身,淡淡一句:“是我态度不好,我给她道歉。不生气了,嗯?”
羽灵下巴快要磕在桌子上。
宠妻无度四个字,原来是这样写的吗?
对面盛汤的蓝昊却满脸习以为常。
羽灵坐在椅子上,与一桌教养良好的世家子弟吃饭,她也不好太无礼。
墨锦时时刻刻都想给对面乔涵和蓝昊拉拉红线,要么就逗羽灵开开口,饭桌上就听她有的没的一直在说。
那最注重礼仪的男人却含笑听着,觉得她说累了,还会递上水去。
羽灵垂着眼帘想,若是金轩肯这样对她,大概,她死了也甘愿吧。
金氏。
这几天,金轩在公司里半点没闲着。
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多到数不完,连楚清歌都不敢轻易打扰他。
整个集团沉浸在某种紧绷又压抑的气氛里,例会开得人心惶惶。
散会后,陈谦跟在金轩身后进了总裁办。
眼看着那一贯冷静沉稳的男人竟气到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砸了个稀烂,陈谦硬着头皮:“金公子,这事情怕是拖不下去了。”
今天金氏的元老、股东,大小董事纷纷到场,以不容置疑地姿态对他这个ceo层层施压。
陈谦头埋得很低,掂量着开口劝道:“其实,您不如就暂时顺了他们的意,省得他们总派人盯着,害得我们也束手束脚的,不好办事。”
“顺了他们的意?”金轩听到这句话,寒凛如刀锋的眼风突然割过来,俊眉沉得可怕:“怎么才叫顺了他们的意?”
“就让方小姐出庭……”
“不可能。”金轩想也不想否决。
第902章亲情薄,爱情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