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轩沉了脸,是个男人就懂他这话里的羞辱和深意,他厉声问:“是你伤了她?”
“是我。”对方坦然道:“不过,也是为了金公子你。”
他抱臂浅笑,分毫没把黑洞洞的枪口放在眼里:“我家大小姐对你一心一意,论家世门当户对,论感情情比金坚,你居然还公开和这个婊子订婚。她抢了我家大小姐的男人,我怎么能容她?这都是为了我家小姐,反正现在楚清歌脏了,以你金公子的身份,应当不会捡个被人玩烂了的垃圾回去当太太吧?”
楚清歌不停摇头,流泪:“轩,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他们是想要强迫我,可是我……”
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腿里。为了清白和名节,她在所不惜。
金轩的重点却不在这里,他对着那男人,目光愈发逼仄阴沉——像是在清水里点了一滴浓黑纯粹的墨,瞬间散开令人心惊的暗色:“你刚才说,你做的这些事,是为了谁?”
“我家小姐。”对方勾唇。
“你家小姐?”
“喏,就在你身后。”
话音一落,空气第二次结了冰。
金轩没有回头。
羽灵静静看着他不回头的背影,低声轻笑。
这次,是真的坐实了吧。
“羽灵。”他却叫了她的名字。
羽灵忽然觉得心里无比平静,平静的没有起伏和波澜,平静到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血脉还在跳动。唯有疲倦漫上心尖,渗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没动,扬唇,用笑音挤出一个上扬的:“嗯?”
“告诉我,你不认识他。”金轩冷漠的字眼到底是扎在了她的耳膜里,带着万夫莫开的笃定。
羽灵于是道:“我不认识他。”
确实,在来云泽城之前,她不认识他。
金轩一笑,凉薄的一个“呵”字,拉得绵长。
楚清歌听不下去了:“轩,这个人叫奎,他是方羽灵的人,他口中的大小姐就是方羽灵!你好好想想,你认识方羽灵这么多年了,你见过她父母吗?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们结婚的时候她爹妈都没出席过婚礼,你好好想想啊!想想这都是为什么!正常人的父母会连女儿的婚礼都不参加吗?除非、除非他们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交易,除非他们害怕和权高位重的金家有所交集!”
——你认识方羽灵这么多年了,你见过她父母吗?
羽灵在心里漠漠地想,她自己都没见过几次,金轩又怎会见过呢。
不过楚清歌这一番话,说得倒有理有据,令她无法反驳了。
对面的人板着一张忠臣名将、一心为主的脸,狠狠剜了楚清歌一眼:“你这个臭婊子!老子当时就应该找人干死你,省得你又在这里挑拨离间!”
话都没说完,就见一直沉铸如山峦般的金轩转过身,一步踏到羽灵身前。
那目光,该怎么形容。
羽灵光是与之对上,就有了种万箭穿心的痛楚。
金轩无疑是个很擅长收敛情绪的人,即使到了这种时候,脸上也没泄露出丝毫的怒火。
可是羽灵何其懂他。眉目间遍布的阴霾和狠戾,就是他情绪即将被推上顶峰的蛛丝马迹。
楚清歌只能看到他喜怒不形于色的侧脸,怕他又轻信了羽灵的话,便大喊道:“金轩,你不能再信她了!你忘了这些伤都是因为什么,你忘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忘了地牢里那些无辜的孩子老人了吗?你忘了这个世界上所有受苦受难的人吗?”
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你看看啊!你睁眼看看!你看看这条路上的鲜血,你听听外面的枪声炮声!就算那些人都与你无关,那厉云天呢!厉云天是你的兄弟啊!他是因为什么才冒着丢了命的险跑到这里来打击罪犯,如果你给了罪犯宽恕,你对得起那些死在这群畜牲手里的英灵吗!”
最后一句话,让金轩的胸膛微不可察地一震。
金轩眼前仿佛滚过什么画面。
是在枪林弹雨中,最后两名战士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把他送进地牢铁门的那一幕。
他还能回忆起子弹嵌进血肉的声响。
他还能记起最后一名战士咬着牙嘶吼着引爆了身上炸药的场面。
——如果你给了罪犯宽恕,你对得起那些死在这群畜牲手里的英灵吗?
青山处处埋忠骨,无须马革裹尸还。
羽灵听着楚清歌的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还以为这女人只知道儿女情长,没想到口才竟也有这么好的时候。
想着想着,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她一笑,金轩的脸色就更冷更沉了,好似数九寒天,飞着鹅毛大雪:“我一直没有问你,是因为我相信,即使这些罪行和你父母脱不开干系,那也不代表你就知情。”
“可是羽灵。”他开口,问:“你刚刚,为什么让我把
第1040章万箭穿心的痛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