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在他眼前时，他还是觉得一阵眩晕，心脏绞痛痉挛得厉害。
她不爱了，不怨了，那么多恩恩怨怨她都可以不计较了，就只为了能让他从此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到底，是有多么不想看见他？
“羽灵。”他说着话，沉沉的嗓音好似被什么拨动，在风里摇曳着：“我能给你的，绝对比我从此消失在你的世界里要多很多，你知道的。”
“我知道。”羽灵点点头：“金公子何许人也？前世的远古神尊，除了太阳烛照和太阴幽荧两位创世神，再也没有人比你身份更尊贵，法力更高强的三界至尊存在。就算转世为人，也是富可敌国，只手遮天的人中龙凤，嫁给你就是嫁给金山银山——”
“不是那些。”金轩声音粗嘎地打断她，在她怔然的脸色中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太暴躁了，硬生生压下了心头的戾气，薄唇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他说：“我爱你，我可以给你我的全部。”
他说的话像是石沉大海，几秒钟后，海面上就连一点波纹都没了。
羽灵就这么托腮瞧了他几秒钟，从最初的略微意外到最后的浅笑嫣然：“金轩，连我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你怎么还有脸跟我说这种话？”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有放弃你这件事，不行。”
“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羽灵笑容一敛，从沙发上起身：“拒绝的话，你听着不累，我说着都累。”
她一步步往外走去，还没走出病房就被金轩握住手腕，金轩一双黑眸里流动着深沉的墨色，从四面八方侵袭着她，那么逼仄，不留余地：“你就真不能……”
他的字音越来越低，哪怕是这样一副强势的表情，也流露出低声下气的意味：“再给我一次机会？”
“人这一生机会就只有那么多。”羽灵被他攥得疼了，疼痛也让她清醒，清醒得足以冷漠开口：“你跟我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谁来给我无辜枉死的孩子一个来到世界上的机会？”
她看着他，褐色的瞳孔里一丁点温度都没有。
金轩浑身的血液都被她这一个寒意湛湛的眼神冻结。
心口突然被豁开巨大的口子，金轩愈发想攥紧她，可是她轻轻一挥手，就从他的掌控中飘离，又成了他面前的镜花水月，可以相望，无法相触。
“那件事是我不对。”金轩的声音如同困兽，怎么也找不到出路：“但是羽灵，直接害死它的人不是我，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我知道你怪我，不能原谅我，我也愿意为你的伤心负责，但绝对不是以失去你的方式来负责，嗯？你这样，对我，和活着的孩子，都不公平。”
活着的孩子。金念吗。
羽灵冷笑：“她从小就不长在我身边，心里只有你和金睿，让她在我和你们之间选一个，不用问我也知道她的答复。这样的孩子，我要来做什么？”
金轩像是听了什么让他十分震惊的话，眼里原本坚固的东西开始坍塌：“羽灵，你在说什么？”
“我早就已经当她在六年前死了，现在的金念不是我的女儿，而是你们金家捡来的孩子！”她的目光狠戾又决绝，一个字一个字，好似尖锐的刀锋，割裂了空气：“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收手。”
金轩的胸膛起伏的幅度大了起来，额头上青筋跳跃着，语调也低沉暗哑了：“方羽灵，收回你的话。”
羽灵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沉铸如钢铁的声线困扰着她的神经，她不愿再多待一秒钟：“该说的都说完了，不要再无谓的纠缠了。”
“你就真的狠心至此，连你的亲生女儿都不顾了？”他还在逼问。
羽灵淡淡道：“是，我就是这么狠心！你给我滚开！保镖！”
她忍无可忍，一扬手，一道灵气击中他的胸膛。
很快，那壁垒般结实坚硬的胸膛上就出现了骇人的血色，金轩的额头上冷汗俱下，脸色也难看得要死。
可是他仍然不肯放弃，任凭自己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却坚守着最后一点什么，不肯妥协退让：“羽灵，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现在已经上飞机了，再有十个小时就会在负天城降落，再有十个小时她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羽灵仿佛受了很大刺激，脸蛋竟然比他这个失血过多的病号还要苍白：“我不见她！不见！”
金轩的鹰眸紧紧攫住她的脸，势如破竹：“这半年她没有一天不想念你，连做梦都在喊你。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再算，但是念念才六岁，你听到她这样，不觉得难受吗？”
羽灵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那样的画面。小小的女孩从遥远的地方一步步朝她跑来。
然而那条路又黑又长，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任她怎么跑，也跑不到羽灵身旁。
第1115章我就是这么狠心，给我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