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眸光漆黑,如月光下机锋暗藏的海面,根本看不清海底的暗流涌动,只能看到海上淡淡的一层薄雾,他抱住她,在她耳畔道:“好,如果有到时候,就把念念接回来。”
羽灵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这话里的意思,就见他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快要支撑不住似的,心里一惊,忙扶住他,斥道:“你去床上躺着,我让医生进来好好给你做个检查。”
说完又想起陈谦刚才告的小状,板起脸来,加重了语气:“你就给我在床上好好呆着,一步都不准离开。”
金轩被她搀着坐下,听到她这不容置喙的语气,低低笑出声:“不让我下床,确实要看你的本事。”
“……”妈卖批,羽灵当即就黑了一张脸,甩开他的手:“老不正经。”
金轩的脸色顿时和她一般黑了,鹰隼般锐利的眸中闪过一抹寒意:“老?”
他也就才比她大上四岁而已。怎么就老了?
羽灵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但还是忍不住想皮一下,退后两步保持安全距离,不怕死地绽开一个温柔的笑:“生气了?生气你来收拾我啊。”
她清楚地看到金轩的眼神在一刹那间变得危险竣凌,下一秒却又恢复他一贯不显山露水的深沉做派:“记在账上,秋后再算。”
金轩边说边把刚才被她丢到一边的皮手套捡起来,套在了手上。
说不上理由的,他那习以为常的动作,莫名就扎了她的眼。
羽灵本想告诉他,不必如此,可是再想想,她贸然提起这个话题也许会更伤他自尊,于是硬生生把话憋了下去。
倒是金轩眄了她一眼,问:“有话说?”
羽灵回过神来,险些被他深邃的目光戳穿,赶忙从旁捡了另一个话题:“也没什么大事。”
她温静的笑容不改,金轩却无端觉得周围空气隐隐发凉:“说。”
“就是刚才上楼的时候。”羽灵顿了下,视线有意无意地瞟向门外,笑得还是一脸贤妻良母牲畜无害样:“看见你卧室门口有个小姑娘,长得跟朵花一样,金公子还真是艳福不浅。”
她眼角眉梢都挂着细碎零星的笑,完全看不出半点脾气。
可金轩就是从她的笑容里感觉到了一股懒洋洋的小不开心。
不过——长得跟朵花一样?
他一展手臂,道:“过来。”
羽灵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原地睨着他,不动。
他又道:“过来。”
“干什么?”羽灵不情不愿地蹭了过去。
金轩把她搂在怀里,低声于她耳畔含笑道:“你怎么这么会夸自己,嗯?”
“……”羽灵一怔,脸突然红了。
“你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留她。”金轩好整以暇地解释,反倒是她一个本该来质问他的人在他的衬托下显得局促不安:“这也要不高兴一下?”
羽灵心虚,便用怒火来掩饰,反问:“我没资格不高兴是吗?”
一抬头,却撞入金轩深沉又包容的视线之中,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松了手,指尖划过床边什么地方,门锁应声而开。
陈谦已经在外面心惊胆战地等了半天,听到声音立马迎上去,打开门,探出头,问:“金公子?您还好吧?”
金轩英俊的脸在一瞬间褪去了原有的笑意和温度,恢复冷冰冰的漠然,没什么情绪地沉声吩咐:“给谭小姐母女买最近的航班,让她们回老家去,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眼前。”
陈谦听到这话一愣。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旁就响起了谭毓龄怔然的嗓音:“小叔……”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屋里。
那个向来疏远淡漠、彬彬有礼的男人竟然会这样坐在床上搂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如何,也没有对他表现得多么亲昵,反倒是她小叔,说完这话,微微低头凑近她,耳语几番,表情是她从没见过也无法想象的柔和亲昵。
乍一看,还是那张丰神俊朗的脸,还是那副寒山静水似的眉眼。
究竟是哪里变了?为什么一股破壁而出的宠溺包裹得她都要窒息了。
而那女人听了她小叔说的话,也只是略略抬头扫了这边一眼,目光淡漠至极,嘴角的弧度也淡漠至极:“金公子这样做不好吧?”
她开口,声调懒散平淡,不甚走心:“怎么说人家也是费心费力照顾了你一晚上,你怎么能天亮了就翻脸不认人?”
谭毓龄听了这话心中顿感委屈。她有点分不清这女人到底是在帮她说话,还是在当众羞辱她。
“她让你不高兴了。”金轩给的理由十分简洁明了,脸廓冷硬得磐石一般,说话时只有嘴唇在动:“就不能留。”
她让你不高兴了,就不能留。
谭毓龄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一时间无法完全领会这话的意思:“小叔?”
第1164章生气你来收拾我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