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金轩忍耐包容甚至捧成炙手可热的明星,也是因为她长得像她。
外面广袤的天地间起了飒飒的冷风,残阳如血,整个光怪陆离的城市像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楚清歌羸弱纤细的身影就这么慢慢蹲在了地上,她抱着头,茫然不知自己从哪里来,要去何方。
她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在魔域云泽城的急救室里,刚刚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的时候。
听说金轩在她手术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虽然被麻醉剂影响了,却还是能感觉到内心的喜悦欢腾。
那一弹打进她的血肉,很疼,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疼。
可她觉得值得。因为这样,就能与他多一丝牵扯了。
她救了他的命啊。
他不会再冷漠不管她的死活,他甚至选择了先带受了伤的她出来就医,在她做手术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然而,当她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时,连句“疼”都还没喊出来,就听到他以前所未有的沉峻口吻,急匆匆地说了一句:“楚清歌,你的手术做完了,子弹取出来了,放心,不会有事。我先走了。”
楚清歌一愣,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苍白憔悴的脸哪怕被麻药控制着,依然摆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颤抖不安地问:“你去哪?”
其实,何必问。他去哪,这不是明摆着的问题吗。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件事能在金轩这般冷漠的人心底刮起旋风,那一定是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事。
她觉得荒唐无稽,拉着他不肯松手。
她救了他的命啊!那个女人呢,却在生死关头无理取闹地和他大吵了一架!
这种时候,就算是为了报恩,他不也应该留在她身边吗?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金轩沉铸的眉眼上铺就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却依旧难得的耐心给她解释道:“她出事了。”
楚清歌就蓦地笑了,喃喃:“她出事了……”
再大的事,会比她现在命悬一线更大吗?
麻药都抑制不住的疼痛从心上的裂缝开始往外翻涌,她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一定要走吗?”
金轩想也不想,就回了一个字:“嗯。”
心上的裂缝被他这冰冷无情的一个字撕裂得更大,楚清歌几乎疼得哭出来,眨了眨眼睛却没有眼泪。
她一双明眸就这么淡然地盯着他可以称得上是薄情寡义的俊脸,忽然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二十几年。
现在她懂了。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是方羽灵的一片影子,因为像她,而有了被金睿、楚勋和金轩关照的那些卑微殊荣。
是命运吗?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金轩,我救了你的命,你知道吗。”她平静地问出口,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都被掏空了,只剩下冷风不断地往里灌。
金轩的脚步一顿,脸廓紧绷着,棱角比平时更加凝重,眉眼也显得更深邃:“我知道。”
意料之外的,他没有逃避这个话题:“这件事我很感谢你,但是楚清歌,我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感谢和感情是两码事,我可以给你任何我能给你的东西以表酬谢,但前提是,不能伤及她的利益,不能让她不开心。”
楚清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出声:“金轩,这是你对你救命恩人的态度?”
金轩站在她面前的阴影里,沉稳如山,嗓音也四平八稳,丝毫不顾及他说出来的话,对于一个大病未愈的人来说有多么伤人:“你随时可以把这条命拿回去。”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楚清歌苦笑摇头:“我要你的心。”
金轩不言不语,只用一种极其寡淡的眼神回望她。
楚清歌从来都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那是她第一次肯定地感觉到她读懂了他的眼神。
皑皑白雪,一望无垠,空旷得只剩下三个字——不可能。
她突然想歇斯底里地大喊,可是身上的伤口和麻药的后劲让她根本发不出太大声音。
她唯有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僵硬的笑容,僵硬地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金轩,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而后,他面不改色地,给了她一个,足以教她铭记终生的答案:“你不在。”
说完,转身而去。
楚清歌在这冰冷的天地间抱着自己想了很久。
她想,那时候她救了他的命。可,也只是救了他的命。
而方羽灵呢?她,就是他的命。
屋里的陈谦望着这一幕,眸光复杂至极,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狠下心来,一挥手让人把门关上了。
众生百态,人各有各的不幸。
她可怜,纯粹咎由自取,方小姐难道不可怜、金公子难道不可怜?
他们都为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选择付出了太过沉痛的代价。
楚清歌只是适逢其会的替金公子受了一枪,方小姐可是为金公子出生入死无数次了,尝遍世间百苦,楚清歌唯一真正付出过的,也就只有那一枪,算什么呢。
第1165章你从来不在我心里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