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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新月再新生·旧事可不旧[1/2页]

千丝诏 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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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闸门落成那日,朱雀门外飘着细盐般的雪。
      沈知意抚过鎏金牡丹纹,指尖传来的寒意与二十年前母亲那支银簪别无二致。
      陆云袖的刀鞘叩击青石砖,惊起盐堆里觅食的寒鸦,鸟羽掠过闸门时,抖落的冰碴正巧嵌进牡丹花心。
      "这纹样比旧闸多了七道叶脉。"
      沈知意簪尾划过凹凸处。
      "像不像工部新颁的《河防律例》?"
      她簪尖挑起盐粒,在闸门阴刻处拼出微缩的漕运图。
      新增的支流暗合六部要员私邸方位。
      河面忽然传来冰层开裂声。
      十二艘簇新的官船破雾而来,船头镶嵌的牡丹纹竟用翡翠勾勒叶脉。
      陆云袖的刀风扫落船头积雪,露出下方未干的朱漆:"工部这回倒是舍得用料。"
      "三千斤南海珍珠磨的漆粉。"
      沈知意簪尾在漆面划出银痕。
      "抵得上云州三年赈灾银。"
      她突然拽着陆云袖退后三步,船头牡丹纹裂开细缝,黑色液体顺着新漆纹路渗入冰面。
      新任河道总督的皂靴踏上冰层时,冰下的游鱼突然翻起肚白。
      他腰间玉佩悬着的金丝穗子,正与二十年前王总督暴毙现场遗留的蚕丝同源。
      "沈姑娘可知这新闸能经几载?"
      总督的护甲擦过牡丹纹,带起细碎冰晶。
      "前日验闸时,下官在转轴处发现件趣物。"
      他掌心托着的鎏金顶针,针眼刻痕竟与陆云袖刀鞘铜箍的磨损完全契合。
      沈知意簪尾穿透顶针,褪色的血渍在日光下显形:"嘉靖二十年腊月...这不是新物件。"
      她忽然抬眸望向漕船桅杆,见帆索缠着的冰蚕丝正随寒风呜咽,宛如母亲临终时的叹息。
      陆云袖的刀鞘劈开某根帆索,断裂的蚕丝在空中绷直成弦。
      褪色的丝线上浮出工部新任官员名录,每个名字都缀着粒盐晶。
      正是暗河千丝狱里养出的毒盐。
      "好一招借尸还魂。"
      她刀尖挑起盐晶,"旧闸沉了四百九十具尸首,新闸就添四百九十颗毒盐。"
      盐粒坠入冰窟的刹那,冰层下突然显现母亲改良水闸的手稿,墨迹间渗出朱砂批注的新任总督印鉴。
      沈知意突然轻笑:"大人可知牡丹纹最忌盐蚀?"
      她簪尾刺破冰面,靛蓝液体顺着裂纹漫上新闸,"您这三千斤珍珠漆,熬不过今春桃花汛。"
      河岸传来急促马蹄声。新任匠作监的官袍下摆沾着冰蚕丝,他捧来的《河防新策》书页间簌簌落着盐粒。
      陆云袖以刀风掀开扉页,见插图上的闸门结构图里,暗藏七处与千丝狱同源的蚕丝节点。
      "当年端淑长公主用二十年织网..."沈知意簪尾在书页戳出星状孔洞。
      "如今的新贵们,倒把二十年缩成了二十日。"
      暮色降临时,新闸的牡丹纹已泛起盐蚀白斑。
      陆云袖的刀鞘抵住闸门转轴,铜箍嵌入的刹那,整座闸体突然传出熟悉的机括声——与二十年前琉璃塔地宫的青铜镜阵别无二致。
      "您们看这闸像什么?"
      沈知意忽然指向逐渐扭曲的牡丹纹。
      新任总督的皂靴陷入冰窟时,众人终于看清那鎏金纹路在盐蚀下的真容:四百九十根蚕丝交织的蛛网中央,赫然是工部新铸的洪武通宝纹样。
      寒月升上闸顶时,第一道裂痕出现在"通宝"二字之间。
      沈知意接住崩落的鎏金碎屑,在掌心拼出半枚铜钱。
      与暗河底那些穿着白发的铜钱,原是同年同炉所出。
      陆云袖忽然收刀入鞘。
      铜箍与闸门牡丹纹碰撞的脆响,惊醒了冰层下沉睡的银鱼。
      那些穿梭在闸门裂缝间的生灵,鳞片上正映出工部新任要员们惊慌的脸。
      与二十年前溺死在暗渠的贪官们,倒有七分神似。
      暮色裹着冰碴坠入河心,新闸门裂痕中渗出灰白色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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