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当真会以为是只乖巧宠物。
可为何现在,他完全改变模样...
裴瑜攥紧衣袖,神情疑惑而谨慎。
宸扬走上前,下巴微昂,亦投以揣测视线。
不远处,一人一猫正缩在角落。
云清垂眸,语气十分温柔:“云墨,云墨...”反复念,眸间尽是欢喜。
小猫眨眨眼,轻蹭掌心,似在表示同意。
云清愈加开心,指尖轻挠它绒毛,哼唱起家乡童谣:“山野青青,遍地花。鸟儿飞来,迎新春。”
他低声唱,歌声回荡在洞内,好似雨水落入旱林。
云墨半眯眼,撑不过一阵,终是阖眸睡去,鼻尖轻动,发出低微鼾声。
天火停止,洞外仍翻滚浓烟。
流亡者互相安慰,压抑着抽泣,在歌声中平息恐惧。
不知过去多久,云层逐渐遮挡阳光。
云清也陷入沉睡,胳膊抱紧猫咪,双腿蜷缩着。他睡得很沉,长睫遮掩眼睑,留下晕影。
元一松口气,缓缓靠在后墙,垂眸莞尔:“总算...能歇会。”
裴瑜轻嗯了声,看向孩童睡颜:“他很喜欢那只猫。”陈述着,难辨情绪。
元一叹气:“云清从小无人陪伴。”抿唇,声音隐有苦涩,“他或将猫儿当成朋友。”
只因为自己曾经历过孤独,才更愿意去保护弱小...
裴瑜吸吸鼻子,强忍眸间酸楚,缓步走上前。她弯下腰,试图为云清盖好衣衫。
可指尖却径直穿过,没有任何痕迹。
对啊...她现在身处幻境,只是位局外人而已。
裴瑜忽觉得难过,忙提步离去,身形透明穿过拥挤的百姓。
直到跨出洞外,她才勉强喘过气,仰头望向天际。
夜幕深沉,难以窥见星光。黑烟四处缭绕,充斥着浓烈焦味。
裴瑜打喷嚏,轻搓鼻尖,嘟囔着:“果真还是南陵池的夜色更美。”
宸扬抱手上前,半依在洞口,随口道:“有时间感慨,不如想办法出去。”话落,投以视线。
裴瑜哼哼,双手抱住肩膀,逐渐蹲下身,缩成小小一团。
黑夜中,她周身有荧光环绕,细密而温柔。
宸扬眯眸看,竟下意识想伸手触碰。
恰时,裴瑜闷声道:“你说...神魔为何要斗争?”
声音很轻,却似惊雷一声。
宸扬眸子微怔,指尖停在半空,片刻带着遗憾垂下。
他喉结滑动,陈述着:“小鲤鱼,你问错了人。”
话落,一瞬安静。
裴瑜攥紧衣袖,却抬眸笑道:“啊,我差点忘记,你就是魔族。”抿唇,又嘟囔了句,“可为何你能经过竹屋屏障...”
她正说着,洞内传来婴儿哭声,恰巧遮挡话音。
有妇人惊醒,一边低哄,一边朝周围道歉。人们抱怨完,又挪动姿势睡去。
宸扬并未听清,只蹙眉问:“你方才说什么。”
裴瑜扯出笑,遂抬头望夜空:“没有,我只觉得难过。”话落,一字一顿地补充,“神魔之争,不仅使妖族受到影响,更会伤害许多无辜百姓。而其中目的,谁又能解释清楚?”
若只为一己私欲,便让众生不得安宁。那无论神魔,都已犯下罪过...
她这般想,心中愈加苦涩。
夜晚很安静,隐约能听见木柴燃烧的声音。
宸扬沉眸,许久才道:“裴瑜,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裴瑜忽地一滞,将衣袖攥得更紧,愤然道:“那我该想考虑什么,是何时死去,还是任人宰割?”
她昂头,眸间难藏火气,目光像火炬般穿过黑夜。
宸扬微怔,竟下意想去解释:“裴瑜,你知道我—”急促得,能听出慌乱。
他从未有过这般,情绪难以控制。
“算了。”
恰时,话音被打断。
宸扬蹙眉,薄唇紧抿成线。
裴瑜却起身,背对他:“大家心情不好,还是别再谈论。”停顿些许,又道,“这里太闷,我随处转转。”
她背影十分决绝,好似不会再回头,果断的,没有任何考量。
所以,她早就打算离开,是吗?因为他身为魔族,所以灾难皆由他而生?
那么钟离呢?
神魔之争必有原因,她为何处处偏袒神族?
宸扬攥紧拳头,心中腾升愤怒,沉声道:“难道神,就没有错吗?”
话落,恰有风起。
裴瑜驻足,勉强撑住冷静:“什么。”
宸扬却嗤笑,缓步向前,眸间难解阴郁。
他身形分明虚化,依旧引来黑雾环绕。雾气凝结成蛇影,徐徐盘旋而来。
裴瑜已有察觉,下意识想提步躲避。
几乎同时,手腕被向后拉。
她避所不及,猛然撞到后墙,胸口起伏着,眼神一瞬慌乱。
云层遮挡月色,光线晦暗。
宸扬沉眸,身形似笼在雾中。他倾身向前,压迫感越重,眯眸道:“裴瑜,别逼我生气。”
第 39 章 39[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