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冯以君夹菜的筷子一顿,低头苦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陆湛庭挑了挑眉,不太懂他这微妙的表情,心中暗暗不爽。
“不是好笑。”他扯了扯唇角,有些感慨,“看来母亲是真疼你,关于她过去的一些事,都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冯以君叹了口气,又道:“她年轻的时候,落下一身的病,据说是产后恢复太差,腰间膨出,还有肠胃炎,为了瓦诺崛起,她年轻的时候工作很拼……曾经还患有乳腺癌,虽然做了手术,可这些年也很担心复发……”
话音未落,便见陆湛庭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起来。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深深地忧虑。
说到这里,冯以君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又掀了掀唇,意味深长道:“你与母亲相认不久,不知道这些事也很正常。不过我想母亲应该也不会告诉你吧……可以你的能耐,想知道这些,应该也不是很难,只看你有没有心想去知道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湛庭抬起眼眸,冷冷的打断他。
“没想说什么,只是希望你也能对母亲好一点。”
冯以君倒是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总好过隐隐约约的提示。
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虽然和盛莱相认了,陆湛庭的心里,却始终无法做到和母亲真正的共鸣。也许是在陆家长大的原因,也许是受父亲和王佩岑“恩爱夫妻”的假人设影响,又或许心里早就把对母亲的那一份柔软给磨灭了,如今再要他像七八岁的孩童一样,粘着母亲,根本不可能。
何况,他已经到了是两个孩子父亲的年纪。
对母亲的那一份柔软,怎么表现,都显得生涩艰难似的。
更多的温柔,似乎都给了妻儿吧。
只是他也不知道,原来盛莱的崛起,也经历了这么多。
“呵,你倒是半点也不掩饰。”
陆湛庭撇了撇唇角,语气有些微的生硬。
“没什么好掩饰的,等母亲的病情好起来,我就会走了。关于我的事,相信你也清楚,这是我为母亲能做的最后的事了,算是我为了报答母亲的抚育之恩吧。”
冯以君说罢,端起饭盘准备扔到专门的餐盘区。
疫情严重,他们这些家属用餐也需要隔离,需要特别处理,避免交叉感染。
看着眼前的几块鸡肉,陆湛庭也没有什么心思吃下去了,随口囫囵下去,也跟着拿开。
正当二人准备去穿防护服的时候,就见一队医护人员急急忙忙的奔向了重症病房!
咯噔!
二人心头都是一沉,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害怕。
那分明就是盛莱的病房!
紧接着,二人脚步迅疾如风般的赶往病房,刚到门口,就听见医生说:“上呼吸机,病人不行了!”
什么!怎么可能呢!
他们刚刚离开去吃饭的时候,还听护士说好好的呢,怎么这会儿突然……
“不!绝对不会的!”
陆湛庭脸色大变,刚要冲进去,就见有个身影比他还要快捷,奔去了病房。
他被撞到了门扉上,胳膊碰到了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疼得他眉头一皱。
还没来得及反应,冯以君便扶着他的身子,低声道了句:“好像是隔壁床的家属。”
听得出来,这语气里多少添了几分轻松。
陆湛庭怔了怔,抬起脚往病房里去,这才知道,原来刚刚撞他的人,真的是隔壁隔离病床的家属。出事的人,也是隔壁的患者。
二人望着面容平和的盛莱,同时松了口气。
盛莱还好好的躺着呢,只是仍旧昏睡着,意识不清,偶尔蹦出几个字来。
旁边的仪器上的数据,似乎也挺安稳的。
只是,经此一遭,两个人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漫长的抢救时间。
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忽然听得隔壁病床传来一声号啕大哭。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而那位昨日还瞧着有点醒转的病人,此刻却已经没有意识了。
包括那些个仪器,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陆湛庭,心头不知道为何,有些难过。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扎自己的心。
好似空气中有一双无形的罪恶之手,在慢慢的伸向他,捏住他的脖子,让他倍感窒息。
“为什么!我妈才五十多岁!她还那么年轻!医生!为什么她会走!为什么!”
那男子扑在病床前哀声嚎哭,医护人员也没办法劝他什么,只得冷冰冰的告诉他,外面还有很多人需要救治,让他节哀顺变。
节哀。
两个字就像是被寒冰浸泡过的钉子,突然钻进了皮肤似的。
陆湛庭浑身打了个寒噤,第一次感觉死亡原来靠的这么近。
五十多岁。
盛莱也是啊,甚至她保养的不错,看起来年轻的也就四十出头。
可那又怎么样呢,再年轻,当病魔入侵的时候,生命还是脆弱的仿佛像是寒冬里的花,风一吹,就凋落了。
很快,那个病床空了,家属也离开了。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盛莱的情况,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期间盛莱也睁眼醒过几次,恍恍惚惚的牵着儿子的手,不知道呢喃着什么,又睡了过去。
一晃,又到了深夜。
可是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
医院很大,重症病房外的走廊,显得格外的空旷。
陆湛庭给沈星辰打电话报过平安后,去了走廊外专门隔开来的无烟区。
男人在最烦的时候,总想点一支烟。
似乎这样,所有的烦恼都能够吹散似的。
不知何时,冯以君已经在那儿蹲着了,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烟头。
微弱的星光下,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那股颓丧的气氛,让人心头有些烦闷。
“有火吗?”
陆湛庭摸了摸口袋,掏出一
第七百二十八章:心里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