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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间隙,宋慈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拐角处。
      唐诗心里一阵着急,只好绕过他,快步往外走。
      “实在抱歉商先生,我有点事,先走了。谢谢你今天带我进来,改天有时间我再感谢你。”
      说完,也没等商琰回答,她便匆匆追了上去。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商琰嘴角的弧度一点点落下,温和的目光也慢慢沉下去,变得晦暗不明。
      ……………
      等唐诗一路小跑追上去时,早就已经看不见宋慈的身影了。
      她还是迟了一步。
      等到筋疲力尽回到家里时,唐诗的脑中还是一团乱麻。
      她累得连澡也没洗,晚饭也没吃,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倒在床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有的时候,睡着就是最好的逃避现实的方式。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时,沉寂许久的手机忽然像催命一样响起,将唐诗生生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放到耳边,果然是张兮兮打来的。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张兮兮刚下飞机,第一时间就给她回了电话。
      听见唐诗的声音哑得像是含着沙子似的,张兮兮隔着电话敏锐察觉到她的不对,一阵夺命连环问,终于逼得唐诗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来龙去脉地讲了一遍。
      只是讲到宋慈在人群中那个漠然到近乎无视的目光,还有他将她抵在墙壁上,问出的那句话,唐诗的心就又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一点点收紧,让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宋慈他.....应该再也不想理我了。我觉得我就像那个放羊的孩子,他再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压抑着的低泣声,张兮兮的心里也一阵发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认识唐诗这么多年,还有她独自在外生活的这几年,张兮兮几乎从来没有听到唐诗在电话里哭得这样泣不成声。
      一直以来,唐诗都像披着一层坚硬的外壳,甚至是之前她遇到过的
      那次意外,险些丧命在那间屋子里,都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告诉张兮兮的。
      她不想让任何人为了她担心,也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越是这样的唐诗,就越让张兮兮心疼。
      可想而知,她现在究竟有多难受。
      大概是因为,宋慈在她的心里,真的很重要,重要到远远超乎了张兮兮的想象。
      她以为,那几年里唐诗从来没有提起过宋慈,是因为已经放下了。现在看来,也许唐诗只是把有关他的一切全部封存在了记忆的最深处,即便不提起,却从来没有一刻释怀过。
      张兮兮长叹一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好说:“别这么悲观,他可能并没有像你想的那样那么讨厌你。你想啊,如果你真的讨厌一个人,会在医院陪她一整晚吗?”
      “哎,要我看来,宋慈那个性子,高中的时候他就不怎么说话,表面对你冷冰冰的,其实后来不是一直都在纵容着你吗?”
      “你忘了,高中那次你急性阑尾炎晕倒在学校,宋慈知道之后,连那天的竞赛都没比,直接从考场去了医院,气得校长差不点心脏病都犯了。”
      “还有还有,有一次竞选学生会,你和另一个喜欢宋慈的女生同台竞争,宋慈虽然那次没来,可最后还不是什么也没说,就把他的那票给了你,那可是主席明目张胆的偏爱啊。他是没说过喜欢你,可全校谁看不出来他对你不一样。”
      “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从嘴里说出来,真正的爱都藏在细节里。”
      听着张兮兮的话,数不清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和宋慈有关的每一个画面,此刻都格外清晰生动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唐诗沉默下来,自顾自陷进回忆里。
      发表完这一篇长篇大论,那边已经催促着登机了,张兮兮只好最后总结道:“所以啊,凡事一定要往好的地方想,爱和恨本来就不矛盾。”
      唐诗咬着唇,低低地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起来,张兮兮又提高音量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之前你跟宋景瑜那事,后来跟你有关的热搜全部突然消失了,我当时觉得奇怪就让人查了查,好像跟宋慈有关。不过我也不确定......”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要转机了,别哭了啊,等我回来。”
      没等唐诗说话,张兮兮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房间内窗帘拉着,光线从缝隙中挤进来,有些晃眼。
      唐诗又阖眼躺了一会儿,脑中回荡的都是张兮兮刚刚说的那些话。
      那次的热搜事件,她能够全身而退,果然是有宋慈从中帮忙的。
      也许,事情其实真的没有她想得那么糟呢?
      也许,她应该再勇敢一点,再主动朝他迈近一步,结果无论怎样,应该也不会比现在差了。
      …………
      闹钟时针指向下午一点。
      唐诗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也提起了些精神,自己去厨房煮了一碗面填饱肚子。
      吃完面,唐诗正在厨房刷碗,餐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急匆匆地擦完手,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屏幕上闪烁的那串数字,便抬手接了起来。
      “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静了下,才说:“诗诗,是我,妈妈。”
      猛地听见沈茵的声音,唐诗手里的动作一顿,语气平静:“有事吗?”
      沈茵仿佛丝毫听不出她的冷漠疏离,自顾自地说:“上次见面太匆忙,妈妈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你说上几句话,你又一直不接电话。有些事,妈妈想跟你当面聊聊。”
      唐诗下意识拒绝:“我很忙......”
      而沈茵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语气就变得强势起来:“地方我已经找好了,等下我短信发给你,你如果不来的话,妈妈就一直在那等着你。”
      沈茵说完便挂,压根没给唐诗拒绝的机会。
      不管过了多久,自私的人依旧自私,还是一如既往地,从来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
      唐诗忽然很想笑。
      这时,手机发出震动。
      看见短信里她发过来的地址,刚刚好不容易生出的好心情再次被毁得一团糟。
      纪单收拾了一下,唐诗还是出门去赴约了。
      她和沈茵说到底做了十几年的母女,沈茵了
      解她的性子,她同样也了解沈茵的。
      如果她今天不去,沈茵也会用其他手段逼唐诗出来见她。
      等唐诗到了那家咖啡厅时,沈茵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着了。
      唐诗攥着包带的手指紧了紧,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她的语气平静却疏离:“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等会还有事。”
      看出她的抵触和抗拒,沈茵细眉拧起,柔声说:“诗诗,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你在心里一直都怨妈妈。当初把你留在江城,也是妈妈迫不得已的选择。原本以为有你姑姑照顾着你,这下你姑姑没了,我想接回你,没想到你自己一个人出了国......”
      听到这,唐诗实在不明白她那句迫不得已究竟是怎么说出来的。
      迫不得已,所以丢下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去寻找新的幸福,原来也能被沈茵说得如此堂而皇之。
      已经失望到极点,唐诗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深吸一口气,出声打断沈茵:“你今天叫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她不觉得沈茵是为了挽回她这个女儿,毕竟她早就有了别的选择,而且,沈茵的愧意,从始至终也就只在嘴上说说而已。<

第225章 触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