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夫人看出阿九心情不太好,可与之相反,那男子却眼中都是笑意。她走上前想问个究竟,男子见她走近,忙行了礼,开口便道:“岳母大人,小婿实在贸然,本不该此时来打扰您的,只是阿九实在太让人操心,所以只得亲自送她回府。”
这“岳母大人”四字唤得实在麻溜,听得荣国夫人心里一跳。再看这男子面相,天庭饱满,目光熠熠,确是富贵之相。不禁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暗叹了声,这女婿可真是人中龙凤呀,自已女儿能嫁亦是有福之人。但这念头却只一瞬便止住了,她知道所谓的“女婿”不过是沾了阿九的光而已。他们的事,她早已从淑妃处听说,也正是感动于此,才答应了淑妃的请求。所以对他们来说,他们的幸福从来没自个的份。
心下顿时黯然,便浅浅地道了声“好”。
杨宇桓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神色,只是凭着自已的性子,将身后的九丫拉了过来,又对荣国夫人开了口:“岳母大人,这丫头您可得帮我好好管教管教。”
荣国夫人一怔,看了眼一张臭脸的九丫,愕然道:“我?”
“是啊。”他已将阿九推向她,“她可是您女儿。”
这“女儿”两字的效果与“岳母大人”如出一辙,可却又不同,刚才听到“岳母大人”四字,她心里颤了颤,可如今这“女儿”却让她心口一酸。一时间竟扭头去抹了抹眼角,接着才对两人一笑,道了声:“自然自然。”接着又是一句“谢谢”。
杨宇桓如此才放了心,转身离开了李府。九丫一脸闷闷,很是不乐意。荣国夫人只当她气的是杨宇桓刚才的一通胡话,不由得安慰道:“阿九,其实你不必太在意,我自知身份,也不曾奢望你如何回报我。”
九丫一怔,忙体会到她话中之意,便忙摇了头,拉她坐在了暖榻上。“我只是气杨宇桓将我揪回府。至于‘女儿这身份,”她顿时苦笑,“我的娘……太多了。”
“哦?”荣国夫人挑眉,应了个笑,“阿九,若你不愿说便可不说,不过若想说,我定会仔细听你倾诉。”
九丫心头一暖,隔了片刻许许道来:“我的娘亲……应该算是她吧。听说是被我爹抛弃后,下落不明。而我幼时教养我的却是另一位娘,她,大概算是上辈子的事吧,如今我都快忘了。而后又有个干娘,对我很好,是醉仙居的老板娘,再后来便是夫人了。这样的人生,多可笑。”
她的嘴角确是弯出了笑意,可荣国夫人却感觉到了其中的苦涩,因为她知道只有足够深刻的经历,才能说得这般轻淡。许是心里感触颇多,她止不住伸手拉住九丫的手,“若你不介意,便当我是娘吧。”
九丫怎会介意,荣国夫人二十年前便已经是名扬南北的才女了,而后死了丈夫因贞洁被封作一品夫人。若认了这娘,那可真是福气,她怎会嫌娘多呢。因此,一口答应了下来。
荣国夫人心里乐开了花,大概是高兴得找不到话说,便随口道了句:“那么,刚才杨三公子为何让我管教你?”
九丫正沉浸在母爱的海洋中,因荣国夫人这一问,她差点在那片海洋中翻了船,磨叽了片刻,才开口答道:“嗯,因为……因为我今日下午去赌坊时,被他抓住了。”
赌坊!荣国夫人惊了,心里觉得这阿九,真的是欠管教。
九丫自幼便不被母亲喜欢,嗯,这个母亲是指邹大小姐的生母邹夫人。记得十岁那年因为自已打翻了邹夫人的一盒胭脂后便被其打上了“顽劣”的烙印,自此,邹夫人便放弃了她这个女儿。虽然再没人碍着她的逍遥,可如同没了母亲一般,多少个夜里,她竟然梦到邹夫人又打骂了她。这确是个笑话,且在她将梦告诉邹淼后,被对方用一个“贱”字打发了。
如今时隔多年,邹夫人是再不可能管教她了,可却多了个荣国夫人。刚过午,荣国夫人便拉着她学习书画,一则是防着她外出,二则是真想提高她的能力。而九丫自十四岁后任何知识都再入不了她的脑袋,这不,将将一刻钟,她便撑着脑袋睡了过去。
对于她好吃懒做的性子,荣国夫人岂会不知,但看她睡得香甜,便不忍心去唤她,便唤了小婢自卧房中取了被褥来盖在她身上,走时还吩咐了一句:“茗玉,小心照看着,别让小姐着凉。”
这小婢是九丫自已从府中挑出来的,依九丫的话来说与她颇投缘,而以荣国夫人的话来说便是两人性子、脾气都一般。如此便可知道,这茗玉可不是个笨丫头。于是那边刚刚将荣国夫人送出园子去,这边已将门掩上了。
“小姐,夫人走了。”
九丫闻声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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