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要告诉别人,只我们三人知道便足矣。”
宫女自然识得大体,当即起了誓。茗玉将人送了出去,亦是走的后院小道与后门,在保证不会被人发现后,才回了头。而再见九丫时,她发现小姐依然那样的眼神,有些呆有些无视有些空洞。小姐这神色,她很是心痛,忙上前安慰道:“小姐,其实不用担心,夫人那边虽定了让那产婆来接生,但只消去说一声,便可以换一位。这临安如此大,难道她们还能将所有的产婆都收买了不成?要不,我这就去找夫人。”
茗玉永远是说做就说的急性子,这边方说完,步子便已经转向了门槛,可就在她抬脚要迈时,九丫的声音却传了来,“别去,这事你容我想想。”
“想?这事儿还需怎么想?”茗玉脸色白了许多,“是了是了,不应该选告诉夫人,得先告诉姑爷才行。”
然而这头还没安慰完自已,她家小姐的话再次证实了小姐的脾气不是她摸得着的。
“此事你知我知,别让其他人知道,姑爷也不行,此事确得容我想想。”九丫表情很是坚决,也不待茗玉再开口回身去了卧房。
算到如今,茗玉跟着九丫已经一年有余,她自觉小姐人好心不坏,没有架子又和善,但凡逢着大事亦能有所担当,比起那些须眉男子亦是丁点不差。但是,这小姐却有个毛病,时不时地会犯混,茗玉以为,若是遇鸡毛蒜皮之事的时候,也算无伤大雅,可若是遇到关乎人命之事呢?她不敢想。
可越不敢想的事,却越容易发生。便在沉寂了数日之后,九丫终于唤了她去暖阁中叙话。茗玉似猜到缘由,心头惴惴,既怕单独见自家小姐,又希望小姐快点醒悟过来。大概是纠结于此,步子有些虚浮,在迈过门槛时险些栽倒。
茗玉这副狼狈模样,若放在平日里,定会被九丫揶揄一番,而此时她抬起头来,却见自家小姐心思全不在自已身上,她心不由得一沉,觉得有些不太妙了。
“来了?”九丫终于在她走近后开了口。
茗玉强拧了个笑,“小姐,奴婢去给你煮点茶来吧。”她实则想逃离,因为猜到不会如已所料。
想了几日,总算有了决断,九丫怎会给她这样机会,没待人转身,便再次开口:“茗玉,你跟着我也有一年了吧?”
如此问题如此语气,茗玉觉得太不妙了,愣了片刻才答:“小姐,怎么想着说这话了。去年在李府时,我便跟着小姐,算来一年有余了。”
九丫点头,续而又应声,“时间算不得长,但我知道你一向忠心,今日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会永远站在我身后。”
此言一出,茗玉哪儿还考虑得了“妙”与“不妙”,双膝一屈便跪倒在地,“小姐,您别吓奴婢,奴婢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你可不能做傻事儿呀。”
见她这副形容,九丫却“哧”的一声笑了起来,上前便要扶她,可惜肚子太大弯不下腰来,只得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不用担心,你小姐我,可不是傻瓜。若没有把握,亦不会拿自个的命开玩笑。这件事,我想了三日了,定能万无一失。你坐下我慢慢与你说。”
茗玉泪也快急了出来,一听“坐”字,一屁股竟坐在了地上。九丫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些小事,坐回桌边喝了口茶暖了暖心,随后才着了声,“想来你也知道什么叫作‘如鲠在喉吧,鲠在喉中久而久之便会化脓腐烂甚至肠穿肚烂,如此便只能拔除掉,如今有这机会,我怎能错失。买通产婆的人是信阳的,就算不是她指使,只需与她有关便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查到她亦是时间问题。”
“可是,那是要人命的。”茗玉不能理解。
九丫见她有些发颤,顺手递了杯热茶于她,“肠穿肚烂便不是要命了?也许会死得更难看。其实此事也不如你所说真会要了我的命,我已想过了,拖延时间这办法他们是断然不会用的,那便是第二种,这几日我翻看过一些医书,那针扎下需等上三刻才能起效,这时间足以让人捉贼拿赃且救人一命了。”
虽然对方说得万无一失,但茗玉却依然觉得不妥,这似乎是一种预感,“那……若是时间来不及呢?诸如不是一刻起效,而是一盏茶呢?还有许多许多可能,不是这种,也许是那种。”
九丫撅了撅嘴,拗不过她,想了片刻答道:“如果真那么多状况,不是还有姑爷吗?但你只需记住,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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