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周济川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面前,像只受惊的鹌鹑,说话吞吞吐吐结结巴巴,“我想询问你们一些关于西爵宠妾身亡的事,请……请问有时间吗?”
五个男人围坐在小方桌四方,正吃得兴致高昂,嘴角流油,谁知突然从某个地方冒出一个说话胆小如鼠的小男人。
看似首领的男人放下碗状似的酒杯,拿袖子把嘴一擦,粗犷的声音在饭堂回响:“你看我们像是有时间的吗?”
周济川简直欲哭无泪,为什么是安排他来访问这群人啊。
“就……就占用你们一小会儿时间可以吗?”周济川越说越小声。
首领微微不耐地皱起眉。
他身旁的人很快察言观色,像赶苍蝇似的赶周济川:“走走走……没看我们正忙着呢!”
首领微微抬手,身旁的人立马不敢说话了。
下颌微微向前一点,首领对周济川说:“先坐下,一边吃一边说。”
四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哪敢坐下啊。
周济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忙说:“保证问题很剪短,绝对不耽误几位大爷吃饭!”
首领勾唇笑了笑,果断停下筷子,剩下四人也苦哈哈地停下筷子,愣是不敢动。
“你倒是问啊。”
周济川连忙翻出小本本,照着纪?写的问:“请问你们和这个女人交流的时候她的神态语气怎样的?”
首领不开口,老二代答:“就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跟她说话也爱理不理的,老四就多废话了两句就被她狠狠瞪了两下,说了滚。”
提起这事老四就生气,忍不住抱怨了半天,浓缩为一句就是“脾气这么差,人白长这么漂亮了”!
周济川暗地里擦了擦汗水,接着提问:“她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人或者不对的吗?比如有没有血迹,有没有带什么饰品?”
坐在左边的男人立刻说:“当时光线暗什么都不清,而且都关注她的长相去了哪儿还有时间观察其他的。”
首领双手交叠在桌上,食指轻敲桌面。
低沉的声音回答周济川:“我看过,没有血迹,但脖子上戴了个什么,确实没看清。”
周济川一边记下来,一边暗暗心惊。
能在那么暗的情况下对只见一眼的女人看得这么仔细,这人是有多高的洞察力。
“还有问题吗?”
“你们跟她说了什么,然后还记得她是怎么回答吗?”
右边的男人开口:“就觉得这女人长得漂亮,然后调侃了两句。”
“不过这女人挺自信的,我们说她好看,她居然回了一句我知道,我就是喜欢这种个性啊。”
“不过对人太冷漠了,不适合娶回家。”
“就是,居然叫我滚……”
于是众人又讨论回原点。
首领用眼神询问他。
周济川问:“看到她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首领皱眉:“南边吧,我记得。”
……
纪?沿着指路人的说辞来到案发现场,白粉尸体形状,拦截几乎方圆50米,纪?拿出警察证也是磨了好久才准许进入。
手套,拍照,距离探测,力求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凶器是刀,没有留在现场,被害者被发现时已经因为伤及动脉死亡。
血液大面积喷射,几乎布满侧面的墙,说明凶手下手又重又残忍。
没有被挡的痕迹,说明凶手没有被血迹溅到。
石板地,无法留下脚印。
周围没有掉落物。
该死。
没有一处可以充当证据。
虽然不抱希望,纪?询问当地人祁西镇的监控问题。
当地人一脸白痴地看着他,要监控干什么,镇里人不喜欢搞外区这些玩意,费电又浪费钱。
敲开西爵府邸的门想询问下人和方维宇的一些详细信息,结果人家一看他是个外地人就赶出去。
方维宇还不在。
纪?烦躁地咬紧后槽牙。
电话响,是大强。
“府衙集合。”他沉声下令。
大强和周济川的消息出奇的一致。
大强越听越脸色苍白,到最后的时候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为什么我有种越调查就越肯定这是木絮的感觉……”
周济川也抖了抖:“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了……”
纪?倚靠在府衙的墙边,点燃一根烟,轻薄地缭绕在鼻尖的尼古丁味,让他的头脑有片刻的清醒。
这些信息在他脑海里高速地旋转起来,不偏不倚,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大强和周济川等着他发出下一步命令。
纪?猛地将还剩一大截的烟戳灭,喑哑的嗓音似秋叶般开口:“我们去府衙看看尸体。”
……
木絮躺在草垫上一脸生无可恋地闭眼养神。
牢房昏暗、腐烂、潮湿、阴冷,伴随着不知名动物的声响一直在她耳朵边徜徉。
不过与记忆中某些地方相比较而言,这里的环境简直算得上清幽安静了。
苟余情其信芳(8)[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