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是垂涎霜霜姿容，二是想要和我扯上姻亲。说来说去，其实还是我连累了霜霜，只要越王笼络我的心思不死，只怕还会继续暗中捣鬼。”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不能和他明面上撕破脸皮，也就只能多加小心了。明日我会嘱咐霜霜，让她以后千万不可独自出门，去哪里、去多久，都要和家里人说一声，免得让贼人有机可乘。”
柳无瑕有心宽慰，可杜苍庚却没有因此而轻松半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其实我和阿爹最害怕的，并不是越王私下使的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暗箭难防，可明枪更是躲不得啊，若越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到陛下面前去求请赐婚，那才是真的头疼。繁云楼那会儿我就该警醒的，结果却大意了。我以为越王只是垂涎霜霜容貌，没想到他竟有借此攀亲的企图。看起来，我们得早做打算，最好是能尽快把霜霜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话是如此，可……”柳无瑕稍作迟疑，看上去并不能完全同意他的想法，“总不能为了提防越王，就随随便便给霜霜找个人嫁了。何况眼下她对你那朋友死心塌地，你若催他另择佳婿，她定然不依。”
一番话毕，杜苍庚迟迟没有开口。难得见他这般为难，柳无瑕越发忧心忡忡。
“苍庚，关于霜霜心仪你朋友这件事，其实我也想不大通。按理说，作为她的兄长，你应该希望她能嫁给一个正直稳重的人。我虽没见过那人，可经过这几件事，也能看出他是个慕义循道的英雄，值得托付终身。尤其难得的是，霜霜如此喜欢他，仅凭一眼就认定了他，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方才你口口声声断言他不能给霜霜幸福，却又不肯说出实情，若你真想断了霜霜的念头，光靠这么干吼肯定不行。我看得出来，你一直在努力地保护着那个人，你那么看重他，却又拦着霜霜与他交往，难道……难道他真是什么危险人物？”
“他能是什么危险人物？”杜苍庚尴尬地笑了笑，想敷衍搪塞过去，却见柳无瑕将身子下意识往后一仰，与自己拉开了些距离。
“我不是故意要探求你的秘密。之前你和我说过，他身份特殊，不想让人知道太多，我能理解，所以也就没再追问。可如今情况不同了，事关你亲妹妹的终身大事，霜霜那个脾气你最清楚，她若不依不饶，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一旦事情捅开，只怕无法收场。说实话，我本打算明日借机再好好劝劝她，可你要知道，即便我再想劝她，也得言之有物啊。你若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就算我想帮你，恐怕亦是有心无力。”
柳无瑕说得认真，神色也极为郑重。杜苍庚并不糊涂，知道她是在替自己和杜霜霜考虑，也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没了退路，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苦笑不已。
“你想得周到。虽说我是她哥，可有些话若由我说，确实不大合适。你是她嫂子，都是姑娘家，最懂彼此感受，还是你去劝她更合适。既如此，我便没什么可瞒的了。不过那家伙的身份太过敏感，就算你弄清楚了，也不可和霜霜透露半分。”说到此处，杜苍庚稍稍顿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到底该如何开口，待他再次对上柳无瑕那坚定的眼神时，心中最后一份疑虑瞬间荡然无存，而语气也随之越发沉稳起来，“之前我和你说过洛太尉和洛太傅的事，你还记得吗？”
柳无瑕迅速回忆了一下，连连点头：“记得。你说当今陛下是靠着洛太尉的鼎力相助铲除了劲敌，继而才顺利继承大统。陛下对洛氏兄弟十分器重，可惜后来太尉战死沙场，太傅心灰意冷，便离开了朝堂。”
“嗯，你记得没错。”杜苍庚默默舒了口气，但看起来却并没有轻松多少，那漆黑的眸子在烛火的映衬下幽暗沉郁，令人不觉陷入其中而心有凄凄，“太尉之所以死在疆场上，是因为当时有小人进谗，而陛下又对他早有戒心。陛下没有直接谋害洛太尉，然而洛太尉却因他而死，这其中的纠葛之深，不是我一时半会能说得清的。阿爹以前曾与太尉共事，每每忆起故人，都满怀幽愤。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这个道理谁都懂，然而君主不仅有君主之道，还有君主之术，他要驭下，便要防患于未然，即便你是忠臣，他也想剖开你的肚子，掂量一下你的忠心到底有几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君之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