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思哑然。
轻轻抚着她的头顶，一言未发。
她从前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面对了什么困难只要努力，终究是可以将一切盘算与手掌之中。
可后来的姜家倒台，到如今的场面，她都无能为力了。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是手眼通天的神仙，又哪里能事事顺心？
这种无能为力的乏力感，还真是要了人命。
?
翌日一早，姜九思三人便启程打算回南境了。
一路上，几人一言不发。似乎无形的阴郁笼罩在上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江辞侧脸看着姜九思，这一路上，她的神色越发的苍白，早就没了来时的微许红润，带着病态的柔弱。
赤锦的解毒办法他实在是没有料到，他甚至想过亲自杀入王宫，取了那佛子的一碗心头血。
可他更了解姜九思，即便自己真的做了，她也不会喝下去。
这一切，又哪里能像青鸾想的那般简单。
一旦佛子死了，他们几人是逃不出西域的。
他尊重她的选择，可却也实在恨这种无力感。
“九思，还是停下来歇歇吧。”
江辞温声劝道。
姜九思淡淡摇了摇头，神色苍白唇色无温，几乎肉眼可见的羸弱。
“不必了，我能坚持住，我想去看看父亲和母亲，也想回南境看看父皇与母后。”
她没有见到父亲和母亲最后一面，不想在体验这种悲哀的结局了。
澧朝皇帝说的三年期限，到最后却竟然只是一年。
她如今的身体她最清楚，怕是这一年期限，当真是真的。
而如今，一年的期限也早就过了，她真的好像要到极限了。
最后的最后，她遇见了一直想要见到的人。可物是人非，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那一般悸遇，也没有了当年的从容与期待。
她忽的抬头看向远方，是她之前和司屿再次相见的天郡山。
跌宕起伏的山脉，连绵不断的金色山峰，都在诉说着人世间最无能为力的悲哀。
她自嘲的笑了笑，下一秒眼前一黑，从马上摔了下去。
“九思！”
“主子！”
?
是夜，繁星笼罩着天际。虚无缥缈的云飘过，时而遮住了半空中那一轮温柔的圆月。
月下半山腰上，江辞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昏睡着的姜九思身上。
趁着一旁的火堆照射，见着她即便被火光笼罩，依旧能看出她脸上那一抹憔悴，忽的嗓子酸的厉害。
“青鸾，再去找一些木柴来吧。火要灭了。”
青鸾看向躺在江辞怀里的主子，一直猩红的双眼眨了眨，擦了擦盈余羽睫之上的泪，点了点头。
江辞忽的感受到怀中之人有了异动，低头看去，却见她缓缓睁开眼帘，四目相对。
“你醒了？可饿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只能带着你在这山洞之中，委屈你了。”
姜九思笑了笑，在江辞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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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天郡山，明珠陨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