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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双睡的时候也就戌时,可能是太累了,所以一沾着铺就睡了。可能又是精神紧绷着,约摸寅时就又醒了。她看了外面的天,就爬了起来,理了一下头发,把装水的罐子放进左腰的斜跨大包就出了门。
      也许是闹旱灾的夜都不算黑,这一路,程双走得还算稳当。今日的她背对着昨日的方向走,因为昨日的方向她已经确认一天之内她不会走到有水有食物的地方。
      程双保持着均匀的速度往前走,这样不会让自己觉得累想停下来休息,也不会留太多的汗,让体内为数不多的水蒸发。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程双觉得自己已经快没知觉了,双腿依旧在往前走,完全就是在做机械运动。
      太阳早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烤着这块早就烤不出一点水蒸气的大地,热浪一阵一阵的向她袭来。
      程双看着太阳想,也许有那么一个地方是没有闹旱灾的,所有的生物都靠太阳散出的光维持着生命,而不像这里,太阳无时无刻不在剥夺着这片土地上的生命。
      可是,她带着全家人根本就走不到那个地方去,指不定还没走到半路就死了,所以在没有一点物资的情况下,她并不赞同远走他乡。
      她踩着坚硬的泥土,认命的往前走着,这一路走来,她没有见到半条活着的生命。她差点都以为她是徒步在一片沙漠里。
      在她神游的时候,眼前有一团东西在一堆枯木里一动一动了。这可把程双乐坏了,在她现在的认知里,是动的,就是可以吃的。什么也不管,死命的就往那一团东西上扑去,不巧的是,那东西比她灵活,她没扑到,手反而蹭了伤。
      就在她以为那团东西早逃命去了的时候,却见那东西跳过来欲咬她,还不巧的是真被它咬到了袖子,程双见到此景,突然想到“耗子饿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衣服补丁虽多且旧,但不至于被它咬透。程双也是神反应一般,就伸手死死的按在它的身上,过了不知多久,程双才放开它。
      这是一只老鼠。
      程双盯着这只老鼠,想了又想,最后就着旁边的枯木,把这老鼠扒皮烤了来吃。老鼠饿极了见活人也咬,人若饿极了,也不会管老鼠不老鼠,洗没洗这些情况,可见人也未必高级到哪里去。
      尽管程双也饿,但是想着吃老鼠肉,她的心里就直泛恶心。把最后一块老鼠肉放进嘴里,程双强忍着不让它吐出来,不然她自己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也挨不了几天。
      也许是刚才的老鼠肉香味太过突兀了,当她站起来收拾火石时,她看到眼前站着一头狼。这头狼估计也是很久没有找到食物了,肚子已经瘪了下去,四肢也在微微打着颤。
      狼眼里,程双是它一顿晚餐,在程双眼里,这头狼会让她在未来的好几天或者一个月里不用在徒行十几公里找食物。双方的眼里都透着狠厉,都明白着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最先是狼沉不住气,向程双扑了过来,程双堪堪躲了过去,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她不是一匹狼,她的体力和攻击力与狼有着很大的区别。
      但是,这不妨碍她有想杀了这头狼的心。
      狼进她就退,狼退她就狠攻,不知是从哪里顺来的手腕粗细的木棍,程双抡了就往狼的身上招呼。可狼身比她结实多了,打下去也不见的能打死的样子,等狼反攻过来,程双自知难敌。想着就往狼的眼睛上打,两下下去,狼眼还真被她打瞎了一只,但棍子也断裂了。狼彻底被激怒了,不顾一切的往程双的身上扑去,程双一个不稳,被它扑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间,程双往旁边滚了一下,才没被狼压制住。
      狼已经瞎了一只眼了,但是战斗力却丝毫不减,又向程双扑过来。程双也是杀红了眼,迎着狼头而上,几个躲闪下来,被狼扑倒在地上,压制着,狼嘴近在咫尺,只有在近几公分,就能咬到程双的大动脉。
      程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将翻身反将狼压制在身下,电光火石间,顺着刚才的搏斗时断裂尖锐的木棍就往狼身上插去,噗呲,尖锐的木棍没入狼身,紧接着,程双看到鲜红的血从木棍出冒了出来。
      一股血腥的自味道伴随着这一股股的热浪冲向程双的鼻子,加上本来就让她膈应的老鼠肉,一时间让她的五脏六腑翻腾不止。
      这头狼估计也是饿了很久了,本就没什么体力,加上刚才又用力过度,程双将它压在身下良久也不见挣扎反攻。
      过了不知道多久,程双一个起身翻江倒海的吐了,连同还没来得及消化的老鼠肉。
      等她吐完时,狼身的温度已经全消了,已经死透了。她盯着狼,想到刚才不顾一切咬向她的老鼠,自己可不就像这老鼠一样,都抱着要么我吃了你,要么你吃了我的心态,不过自己的运气可比这老鼠的好多了。
      把狼拖回家,是件想想就很费力的事,可是当太阳落下后,程双看着自己院子里的狼的时候,她想起时常用来激励备考的高三学生的那句话:“你不逼自己一把,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她单枪匹马的杀了头狼且安全的拖回了家,她仔细想想都觉得不真实,可狼就真真实实的躺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她觉得这是上天对她这不公的命运的恩赐。
      得了一头狼,在很长时间都不用担心吃的问题了,这本是应该高兴的,然而她还是不高兴,因为家里没人。这家人到底还是走了,昨天还答应得好好的,再也不丢下她的,这才一天,人就又走了。
      天气依旧热,这跟太阳下山了没太多的干系。
      程双有点烦躁。
      半年前,她在这破屋里醒来,围着她的是这家人,妇人抱着她的身体哭哭啼啼,两个小孩站在一旁叫着“长姐”,旁边还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孩童。然后,匆匆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将最后的一点救命之水喂了给她,她本该枯竭的生命就这样奇迹般的恢复了过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懂,所以在弄清状况后,她一如原来的程双一样,每日出门寻找食物和水,尽量每天带着可以果腹的东西回来,她每天忙忙碌碌,甚至都没有时间思考困惑自己良久的问题。可是,为什么呢?那次那对夫妻带着其他的三个孩子走了,整整一夜他们都没有回来。好在后来他们还是回来了,程双从小莉的口中得知,那天他们打算逃到其他的地方去,那时她觉得震惊极了,她甚至都想问,为什么不等她回来一起走?而昨日,自己明明留了水在家中,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喝,而是故意集体脱水昏迷。当真连死也不带她一起吗?
      “现

第2章 逃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