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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能做的妥帖吗?”
      安然低声问道。
      这屠户所行之举,固然是大环境使然,但能够在他这里卖肉的岂是那些真的吃不起饭的穷人?说来说去还是不将血淋淋的恶意展现给真正穷苦活不下去的人?
      虽然是大环境铺天盖地的恶中的一小份,但是也该杀!
      “小郎君放心,若是要做保证万无一失。”
      “那行吧,就交给你了。”
      “好嘞,交给小的。”
      护卫大汉嘿嘿一笑,眼中杀意凛然。
      “还有一件事,劳勤大哥帮忙找一席草席。”
      “好,郎君稍后。”
      不一会便找来一卷草席。
      安然接过,等到顾彘将地上的米粒一粒粒的捡干净之后,才交给他。
      “去吧。”
      “多谢恩人...”
      顾彘哑着嗓子接过,然后去了肉铺,将她娘亲的遗体用草席卷起。
      紧紧抱在怀中。
      三人这才离去。
      出了集镇,行至一处山间。
      此处尚有几分青翠绿叶。
      在安然与护卫的帮助下。
      顾彘将自己的娘亲埋葬在了此处。
      还寻来木板,由安然执笔,权当做是墓碑了。
      此后,安然并未离开。
      而是遣那护卫寻来一些酒肉。
      先是祭奠了亡人。
      才拉着顾彘盘坐在野地里。
      “会喝酒吗?”
      “喝些,若是醉倒了,也好受些。”
      安然晃晃酒壶轻声道。
      “不会...”
      “我家穷...我娘也不让我喝...”
      “说举杯消愁愁更愁。”
      “...”
      安然摇摇头,旋即放下酒壶。
      其实他也不爱喝酒。
      然后又看着顾彘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四周依旧青翠的树是松树。”
      “其上的松果儿早就被人摘光了,怕是过不了几日,连树皮树叶都会被人弄去吃掉。”
      “娘亲在世时,最喜欢兰花、菊花松树这等花花草草。”
      “将她葬在此处,估摸着她也能喜欢。”
      “只可惜...”
      顾彘小小年纪,遭逢此大变,神情已然呆木。
      说起话来宛若没有任何生气的死人。
      “我能理解你。”
      安然又忽然道。
      “...”
      顾彘却也不打眼看他。
      估摸着觉得他能理解个屁。
      安然丝毫不在意继续道。
      “其实我与你一般同样是河北地界的人。”
      “我本是一被遗弃荒野的弃婴,所幸被一对老夫妻捡到抚养。”
      “老夫妻没有子嗣,家资在当地也算个小地主,所以我幼年时日子也过得不错。”
      “可是,这凡事就怕可是。”
      “宁平二十七年,莫约十年前。”
      “又场旱灾,比如今还要大得多。”
      “流民无数,”
      “熬过了一年,我家就算是小有家资也彻底断了粮。”
      “为了生计,老夫妻带着我不得不说跟着流民背井离乡。”
      “但是那老两口在半路上也饿死了。”
      “我如你一般,只能将他们匆匆埋在野地里。”
      “可是你知道吗?”
      “仅仅只是过了一夜。”
      “他们两个的坟就被刨了。”
      “我到的时候,不远处一群流民正生起火,肉香四溢。”
      “见着我过去,还恶狠狠对我说,他们绝对不会分我半点,让我赶快滚。”
      安然话语仅仅是陈述语气,好像没有掺杂半点情感一般。
      却顾彘抬起头,却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滔天的烈焰与山岳般的决心。
      顾彘不知道那对眸子中的情感代表着什么。
      他只感觉眼前这个衣着比自己贵气不止一百倍的青年人,好像真的与自己是同类人,但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第97章 你我本是同命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