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计都被他们抢去做了。而且年轻人很有朝气,也为众人带来了不少欢乐,为太守府上凭添了不少朝气。
因为人多饭食极为丰盛,每桌六菜两汤,两荤六素,一条鱼被张婶炖成鱼汤药膳,一只乌鸡被炖成了补气补血的乌鸡汤,青菜,萝卜,菌子亦是不缺,虽说比之富人家的年夜饭要插上一些,但比之穷人家要好上许多。
一桌长辈已经过了那种为口腹之欲大吃大喝的年纪,但吴玄机等人却是正是长身体之时,吃的很多,特别是张氏三兄弟他们平日跟仆役到山中采药,本就是体力活,又跟着门房学了几手拳脚,如今三人个个牛高马大,寻常人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虽说不至于逐狼驱虎,但寻常人打个三两人还是容易的。因此吃的最多,吃的肚皮圆滚滚,而且多吃肉食。
众人中只有陆紫虚吃的最少,什么都吃并不挑食,毕竟年纪最小,食量也不大。吴玄机毕竟是男孩,吃的也是不少,不过还是适可而止,他如今大病初愈,太油腻也吃不下。林婉儿吃相优雅,每道菜都浅尝即止,并不贪食,很是节制。
果不其然,晚间,张氏三兄弟积食了。三更天翻来覆去睡之不着,腹中胀得难受。只得起身,想打拳消食,但没走几步便腹中翻江搅海,无奈只得去求助在药方做工的吴玄机。
张怀仁将吴玄机摇醒:“玄机,玄机。醒醒。”
吴玄机睁开朦胧睡眼:“这才什么时辰,还没到上工的时候,摇我做甚?”
张怀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嘿嘿,内个…积食了,帮兄弟消消食呗。”
吴玄机听是这事,无奈道:“好吧好吧。”说完吴玄机便从床上爬起,穿上衣服。带着三人偷摸来到药房。
拿出药秤准备为二人配药,吴玄机问道:“你们有何症状?”
张怀仁自述:“大便不通,口渴心烦,腹中胀满。”
吴玄机问道:“你们都这样?”
三人点头。
吴玄机又道:“伸舌与我瞧瞧。”
三人闻言伸出舌头,借着月光,只见三人舌苔正黄。吴玄机心中辩证道:“当是阳明胃热所致食积以致中脘胀满。当以先生的调味承气汤用药。”想到这从药柜中称取药材,去皮酒浸大黄四两、炙甘草二两、芒硝半升。
将药材包好给三人后,对三人道:“以水三升,煮大黄甘草至一升,去滓,再入芒硝,以微火一二沸,温顿服之。”
说完走出药房,准备回去睡觉。
门口传来鼓掌之声“啪,啪,啪。”四人一惊,借着月光只见门走来一人。来人正是张机:“玄机辩证准确,四诊已得望问二诊,才学医两月便懂得这些。你三人还需努力啊。”
四人闻言大惊。刚刚吴玄机凭着对药柜的熟悉,将药屉抽出,在月光下称量药材。一点火光也没有,张机居然发现了三人。
张机道:“勿须惊讶,我自有法门看到你们。”
吴玄机忙跪下,说道:“先生你要罚就罚我吧,是我偷的药。”
张氏三兄弟也忙跪下,张怀仁道:“先生罚我吧,是我怂恿玄机为我和弟弟治病的,我为长兄,弟之过,兄代之。”
老二张怀义,老三张怀礼异口同声道:“你是谁兄长,先生要罚罚我吧。”
张机道:“药本就是治病救人之物,物尽其用,何错之有。但,你等当记住,拿而不告是为偷,下次勿要再犯了,起来吧。”说完将四人从地上扶起。
四人如蒙大赦,颔首低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张机对张氏三兄弟道:老君言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肾乃人先天之本,脾乃人后天之本。脾,胃互为表里,饮食无度,暴饮暴食最伤脾胃。日后当注意了。抬手过来,我为你等把脉。”
三人老实抬手到张机面前,张机为三人把脉。片刻后,张机点头道:“玄机辩证准确,调胃承气汤可用之。”
张机邈继续开口道:“饮食有常节,起居有常度,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其天年,度百岁乃去。医者病不自知,如何能医人?最懂人身阴阳五行之道的乃是医者。凡欲治疗,先以食疗。既食疗不愈,后乃用药疗。
吃食乃是人的每日必修之课,如何吃怎么吃,今日我便传授与你等。明日你等将今晚之事说与婉儿与紫虚知道。
你等当记住子胆丑肝寅肺卯大肠,辰胃巳脾午心未小肠,申膀酉肾戌心胞亥三焦。此为子午流注,你等当牢记。这便是我知道你等会在此时会来药房的道理。你等看看此时是何时辰?”
正巧,不远处的寺庙响起悠长的晨钟之声,吴玄机道:“先生,卯时了。”
张机抚须道:“哈哈哈,卯时手阳明大肠已开,你说我如何不知你等会在此时发病?”
四人一脸敬佩地看着张机,眼中崇敬之意浮于脸上。
张机道:“大梦初醒大多为卯时到辰时之间,早晨不可吃那有损脾胃之食,当以清淡易消化为主,稀粥咸菜最为美味;
午时乃心经旺盛之时,午饭不可食过饱,当食八分饱,否则气血流入脾胃,又因脾胃属土心属火,火生土,心经气血被抽调至脾胃,心脉无有气血蕴养,心藏神,心神失养,午后便会瞌睡;
若是晚间饿了,晚饭当在酉时开始,酉时肾经最盛,食七分饱便可,多食食积,就如你等这般。不可吃食过咸,当以清淡为主,咸味入肾,过咸则伤肾。”
四人听张机讲述,大受脾益,认真聆听。
张机又道:“此为《内经》所记,你等已随添丁识字已有些时日,以可研习《内经》了。”说完又指了指一间厢房,说道:“那房中有医书,你等可自去研读,不明之处可以问我,我若不在问管家也可,问张婶也可,他们医术也是了得。指点你们已是足矣。”
四人闻言,兴奋点头。张氏三兄弟带着药去厨房煎药,房中独留下吴玄机与张机二人。
吴玄机道:“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望先生告知于我。”
张机道:“你且问。”
吴玄机问道:“先生,我等到您府上已近三月。先生待我等不似其他下人一般。虽说先生对其他下人也很是和蔼,但同为下人,先生对我等却是更是偏爱,还特意传我等医术,先生待我等不似下人,更似亲人。我等与先生萍水相逢,我等只是乞儿出身,出身低微,为何先生如此爱护我等?”
张机长叹一声道:“唉,我并无子嗣。”说完便不再说话,回到了自己房中。
吴玄机聪明过人,从张机这一声长叹之中听出来张机心中的寂寥。吴玄机鬼使神差地来到张机卧房门前,面朝张机房门跪倒下去:“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张机声音从房中传出:“一年之期未到,我不收徒,你且起来。”
吴玄机闻言道:“诺。是学生莽撞了,先生恕罪。”说完便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对张机房门稽首行礼。张机未与回应,并不理他。吴玄机见张机走远,来到丫鬟所住的厢房外坐下,等林婉儿和陆紫虚起床。他还要将昨晚的事说与她们知道。不过他单独与张机说话这一段自是不会告诉她们的。
第3章 授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