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园墙外头，杨李苏三位姨娘顶着烈日炎炎，围坐在一起，各自抓着一支笔，对着摆在桌子当中的一幅字，边临摹边挥汗如雨。
在她们脚下，早已堆了一堆揉皱了纸团。
“哎呦。”苏氏直起腰，捶了捶酸困的腰，“原以为要把字练好是件难事，谁能想到，要把字练差更是难上加难。可怜我这双能拿绣花针能数银票的手了。”
杨氏赞同地点头，有些拿不定主意道：“我实在不知要怎样才能写出这么难看的字。要不，我用脚写写试试？”
李氏忙捂着鼻子嫌弃道：“姐姐就别脱鞋了，咱们几个围在一起，这股子汗味还不够难闻的么？”
她把自己刚写好的一张纸摊给其他人看，哀哀叹道：“我这不识字的人都写得越来越好了，这可怎么办呢？后面还有十多天呢。”
三人互看一眼，都对接下来的日子生无可恋。
杰公公带着人朝她们走过来，吓得三人立刻闭嘴，闷着头继续抄写。
“三位姨娘忙着呢？且先歇歇吧。”
杰公公说着，命人在她们旁边支了个火架、烤盆等物，放了上好的银霜碳，点上火，很快，橘红色的火苗就窜出来。
不等她们发问，杰公公又搬了条羊腿架到火上去烤，那羊肉事先被腌好了，色泽新鲜，香味扑鼻，被火苗一舔舐，羊脂从肉里流出来，滴到火上，发出一股肉类烧焦的香味。
天本来就热，又生了旺火，三位姨娘只觉得汗流如注。
再看杰公公，明明已经满头大汗了，还忙着不肯歇，手里攥了一把香料，往羊肉上一撒，顿时异香四溢。
“杰公公，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好好的，烤起羊腿了？还跑到这儿来烤？”苏氏问他。
杰公公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笑眯眯道：“这地方好啊，通风又凉快，在这儿烤羊腿，更能增进食欲。”
苏氏看了眼他脚下快要冒烟的土地，一丝树荫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脸，红口白牙说这里通风又凉快？
杨氏拉了把她，偷偷指着墙：“你往那儿看。”
苏氏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就看到了锦绣园墙上留着的那个两个巴掌大的洞。
她恍然大悟，悄悄和杨氏咬耳朵：“这样能行吗？”
杨氏摇摇头，小声道：“姑且试试吧。听王妃身边的翠花说，王妃这两天都没什么食欲，素日里爱吃的东西也不想吃了，每日里只是睡觉，不分白天黑夜的睡，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苏氏想了想她上个月分到的月例银子，由衷道：“但愿王妃早日好起来，好人有好报，身子康健，长命百岁。”
顾惜夕在屋子里也闻到了烤羊肉的味道。
她吸吸鼻子，探头问翠花：“你在烤羊肉吗？哪儿弄来的羊？”
翠花心头一喜，只当她是饿了，忙问她：“小姐想吃吗？奴婢这就弄点过来。”
顾惜夕摇摇头：“不想吃，怪腻的。”
“那小姐可有想吃的东西？小姐尽管说，奴婢一定能弄来。”
顾惜夕想了想，只觉得对什么吃食都毫无兴趣。她心里头有一团火，烧得她全身都燥，想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只想用点什么把那团火给压下去。
“有冰吗？”她问，“我想吃碗冰，去去火气。”
翠花犯了难。大夏天的，她去哪儿弄冰去？
顾惜夕便笑了笑：“没有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吃。”
她回了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挪到书案前，打算继续写她的书。
《霍家班演义》的第二卷的名字她已经想好了，就叫——小蛤蜊大战烛阴兽。
写着写着，那股子诱人的烤羊肉味消失了。
又写着写着，翠花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透明的琉璃碗，里面盛着乳白色的酥酪，上头还撒了些山楂、西瓜和紫葡萄，放着把银质小勺，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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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他就该关她一辈子[1/2页]